林雨带着人刚走,刘虎就带着刘家村的人也回去搬粮食了,而王家村的人则由于领头人大牛,早已被气走,一时间竟找不到做主的人。
但看着远去的刘家村人,有些青壮一咬牙也跟了上去,不多时门前的空地上,又只剩下黄家村的人了。
不过村民们都没有散去,都想留下来看热闹,连黄秀才夫妇也不例外,显然大家都好奇,这帮小土匪到底会不会真的拿银子来买粮。
“黄夫人,刚才两个村的村民貌似很急切的想将粮食卖出去,不知道其中是何缘由?”
等得无聊,心里又好奇刚才那些村民的反应,朱小宇只得来到黄夫人身边轻声请教道。
至于询问边上的黄秀才,他想都没想过,那副酸儒自以为是的样,他看着就牙疼,而黄家村的村民不知道是不是也受了黄秀才的影响,不管男女老幼,竟然一个个也鼻孔朝天,高人一等的样。
“这位小大王,你们真的会拿银子来按照刚才你说的价格买粮食?”黄夫人却是看着朱小宇试问道,很是担心朱小宇会骗两个村的粮食。
“当然,我朱小宇说话向来言出必行,而我义军也从不欺压百姓,夫人尽管放心,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又如何骗得走粮食?”
朱小宇也是服了她和这帮百姓,只得再次解释道。
“小大王有所不知,过几天就是交税的日子了”
黄夫人听他这么说,想了一下觉得也对,心顿时放宽了不少了,开始给朱小宇解释起来。
而黄秀才则是在边上竖起了耳朵,还时不时的给夫人递眼色,想让她打听一下这帮少年的底细。
至于他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问,但心里又好奇,不然以他的脾气早就喝止夫人了。
在黄夫人的解释下,朱小宇总算明白了,原来有明一朝,自张居正改革以后,实行的就是一条鞭法。
朝廷收赋税,只收银子,所以百姓们必须先将粮食卖给粮商,然后用所得银子交税,本来是一条良策,极大的方便了朝廷的赋税收取和统计工作,也减少了各县的压力。
但每当到了交税的时节,粮商们就会疯狂的压价,有些地区甚至价格比平时要低一半,这让平常都是使用铜钱的百姓是苦不堪言。
其实朝廷定的农税本不高,即便这两年崇祯又增加了不少税赋,百姓也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但坏就坏在收税的吏员和粮商头上。
这种情况到了明末是愈发的严重,收税的吏员和粮伤勾结一起坑害百姓,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以说明朝灭亡,有天灾,也有其他诸多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这一条鞭法,逼的大多数农民破产,进而卖儿卖女,最后活不下去,不得不铤而走险,揭竿而起。
而地主士绅,虽然也可恨,但破坏程度远远比不上那些收税的吏员和粮商。
因为地主毕竟还要依靠农民来种地,只要不是太心黑的地主,都是不会将农民往死路上逼的。
想到这里,朱小宇也是唏嘘不已,显然真正在挖大明根基的,就是那些底层的吏员和粮商了。
他姓朱,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朱明后裔,但他对明朝依然有着独特的感情,刚来时帮着张献忠造反,那是为了保命,其实他真的不想造明朝的反,这也正是他两次出走的真正原因。
可他同样也知道,明朝是彻底没救了,所以心里一直都非常的矛盾,至于去辅佐崇祯,用现代知识帮他力挽狂澜,他想都没想过,因为恐怕还没等他走到京城,就得成为一堆骸骨。
黄夫人和黄秀才,明显也感觉到了朱小宇心情有些沉重,夫妻俩对这位十三四的少年就越发的好奇了。
“小大王,你们应该不是本地人吧?”黄夫人见自己的相公频频给自己递眼色,终究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不错,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至于从哪里来,还望夫人见谅,无可奉告,因为这是军事机密。”朱小宇见黄夫人盯着自己,黄秀才则是竖着耳朵,冷笑一声道。
“哼!尔等不说,就以为别人不知吗?前阵子传的沸沸扬扬的义军,八成就是尔等。”黄秀才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梁山巡检司被义军击溃,二龙山离梁山坳又近,所以他早就怀疑朱小宇他们是从谷城来的义军了。
否则这么多少年手持武器,无论从哪个方向来,都不可能不引起官府的注意,只是不解义军为何会只派一群少年兵突入湖广?
“哼,即便你猜到又能怎样?若是你敢去官府告密,你们这群勾结义军的人,同样也跑不掉。”朱小宇同样哼了一声。
“一派胡言,我们何曾和你们有过勾结?”黄秀才胀红着脸指着朱小宇,他确实打算等这帮少年走后就连夜去县城告密,毕竟附近住着一伙义军威胁太大了,让他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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