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绮云谷回来,益清公主大概是因为多喝了几杯酒,拉着宋知忆不肯她走,要她到柔福宫住一晚,明日陪她去御花园采花。若是以前,宋知忆定然会婉拒,她会怕因为自己与贵人们走得太近,让崔氏心生不满。可如今她被特许进宫学五艺,益清公主喜欢她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崔氏恐怕早就十分恼怒了,即使她顺着崔氏的意思继续扮丑扮懦弱,也无济于事,这么一想,她做事反而没有那么束手束脚了。她转身叮嘱了碧烟几句,叫她先随宋清忆回府,明日晚些时候再带着马车到宫门外接她。
第二日,梳洗打扮好,益清公主急匆匆用了一点饭,就拉着宋知忆往外走。宋知忆一边笑公主还是小孩子心性,一边又觉得公主平日里也寂寞的很。林婉莹虽然也是公主的闺中密友,但她喜静不喜动,除了五艺课,其他时间都用在读书写诗上面。宫中唯一年龄相近的安礼公主又是那样的性子,能陪着公主散心玩耍的闺中密友,实在没有几个。
去御花园的路上,遇上几个手捧弓箭的太监,急步向北边走去,宫中除了侍卫之外,是不许他人持有刀箭的,益清公主好奇上前问道:“你们这是往哪边去?”
领头的太监毕恭毕敬向益清公主问了安,回话说:“小的们去射箭场给庆王爷,绎王爷和历王爷送弓箭。”
“庆皇叔进宫了!”益清公主听了高兴的说,“我要去看看他老人家!知忆,我们不去御花园了,我教你射箭!”拉着宋知忆转头就回柔福宫去换衣裳。
前些日子的祭天大典,庆王爷因为身子的原因没来得及入宫观礼,身子一好就来宫里给皇上请安,皇上干脆召了其他两位在京城的王爷也进宫一聚。交谈之中,几位王爷起了兴子要比箭,皇上事务繁忙,便派大皇子陪着几位皇叔去了射箭场。
益清公主到了射箭场就径直朝着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走去。
“庆皇叔!”她笑着快走了几步,几位王爷纷纷回首。
庆王爷见是益清公主,也呵呵大笑着大步朝她走过来。“益清丫头!”
“皇叔身子可好些了?”益清公主见过其他两位王爷和大皇子,就急着问庆王爷。庆王爷与益清公主感情十分亲厚,宫里都说是因为益清公主同他早逝的大女儿晴元长相和性情都颇为相似。当年先皇宫中发生了一起暴动,死伤了好些人,其中最惨烈的,莫过于庆王爷,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一双儿女。
宋知忆站的稍远些,她前世见过最多的,就是邀月郡主的父亲驿王爷,此刻他满头大汗,不停擦拭着额头,显然太过养尊处优,很久没有练过箭了。站在他旁边的是历王爷,他年纪比其他两位王爷都大,身材却保持的最好,一看就武功不俗。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身宝蓝色劲装的大皇子,这身打扮更显得他肩膀宽厚,身材伟岸。可不知为何,宋知忆觉得她看到大皇子晃了晃身子,轻轻的皱了皱眉。
益清公主同庆王爷还在聊着,历王爷站的有些不耐烦,他开口说:“来,咱们继续。”驿王爷连连摆手,指指大皇子:“我可不行了,你跟年轻的比去吧!”
历王爷看向大皇子道:“那怀信再陪皇叔练练?”
大皇子点点头,利索的从武铭手中拿起长弓,转身对准远处的箭靶,用右臂拉弓,精准的将箭射了出去,箭正中靶心。
历王爷说了一声“不错”,也射出一箭,不仅射中了靶心,还把大皇子之前的箭射了下来。
庆王爷听到箭声,立刻转身去看,他拍了拍大皇子的右臂说:“怎么?不等我就又开始了?”说着伸手去拿弓。
大皇子朗声大笑道:“皇叔别急,时间还早,咱们还能比上好几轮。我去净手,马上就回来。”庆王爷笑着说:“快去快回,不然你历皇叔又要在我面前耍威风。”
大皇子快步朝射箭场的东厕走去,益清公主迎上来笑着说:“大皇兄!”她走近了才发现大皇子右手的衣袖被浸湿了一大片,虽然宝蓝色的衣服并不显眼,但也能看得出来,那是新鲜的血迹。
“大皇兄,你。。。”益清公主正要问,大皇子微微皱眉摇了摇头,低声快速地说:“不要问,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接着大声说:“好了,下次来射箭场我定会叫上你。”便走了。后面跟着武铭,神情也颇有些担忧。
益清公主给宋知忆使了个眼神,慢慢走到没人的地方,益清公主低声说:“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宋知忆为了避嫌,并没有走近大皇子,因此什么都没看到。
“大皇兄手臂受了伤,似乎还很重。”益清公主又说,“可是事情很蹊跷,他手臂都流了血,却跑来射箭,刚才他压低声音告诉我不要问,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宋知忆假装去取箭,趁机又看了一下射箭场的四周,她走回公主身边,悄声说:“这里只有几位王爷和侍卫。”
“嗯,不知道大皇兄要刻意瞒过得是谁。”
说话间,大皇子已经从东厕回来了,益清公主仔细看了看他的右手衣袖,明明还是一模一样的宝蓝色劲装,那一大片血迹却不见了。
“大皇兄是有备而来,他应该是带着一样的一件衣裳,在东厕换过了。”益清公主并未放下心,反而更加发愁的说:“听皇叔他们说,今日还要练一阵子,大皇兄刚才流了不少的血,即使换了衣裳,拉几次弓也会加深伤口,若是继续流血,总不能再换一身衣裳吧。我看武铭也是身着劲装,最多只能藏一件在身上。”
“公主,依你看,大皇子要隐瞒自己受伤,这件事必然是很重要的,对不对?”宋知忆问。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