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郡主脸色一变,手中奔袭而来的长剑,强行变换了去势!

长剑顺着定北王肩膀的长袍刺了个通透。

明月郡主松了一口气,连忙把剑扔到一边,扶住摇摇欲坠的定北王,“父王,这是怎么回事?用不用传唤府医?”

明月郡主少有情绪波动,可是父亲的不良状态实在不是小事。

她露出了担忧之色。

“别……别声张此事,扶我过去。”定北王喘了几口粗气,艰难的摆了摆手,捂住胸口,指着不远处的座椅。

明月郡主连忙扶住父亲坐下。

定北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一股充沛的内力顿时遍布全身。

明月郡主站在一旁,这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自己的父亲。

他今年不过三十二岁,满头的黑发中,却长出了些许白发,面容成熟英俊,可是眼角出已经显出了些许皱纹。

父亲,好像变老了。

明月郡主轻轻叹了口气。

正常情况下,以定北王的功力造诣,就算六十几岁,应该也可以保持四十岁的容貌,可是现在,定北王头上就依稀可见了白发,甚至他那英挺的面容都有些深深的皱纹。

过了好一会儿,定北王似乎是缓了过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女儿担忧的神色,他宽慰的一笑:“没事,都是些陈年老病了。”

“父亲,你平时还是多注意休息吧,估计天人榜中,也就您会未老先衰了。”明月郡主知道,以父亲的性格,如果他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就算追问也没多大用处。

她能做的,便是关心的提醒而已。

明月郡主转变的称呼,让定北王面露喜色,他欣慰的笑了笑:“谁说的,那上官飞雪,比我还小几岁,现在都满头白发了!”

“……”明月郡主颇有些无语。

这天下谁人不知,白衣剑仙上官飞雪,为情所困而一夜白头,定北王拿他举例子,纯属强词夺理。

定北王似是察觉到了女儿的意思,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些奏折我看着也头疼,可是没办法,为了这燕陵十三州的百姓,我也得强行撑着。怀月,你也不想为父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闲王爷吧!”

明月郡主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认同他的意思,还是反对他如此辛苦。

定北王没有追问下去,转移了话题,突然笑着问道:“对了,你和瑞灵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听到父亲提到“瑞灵”,明月郡主的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我知道你看不惯那丫头的行事,可这也是你要学习的地方,再过十五天就是你十二岁的诞辰,到时候灵阳公主也会颁布圣旨,这段时间你好好和她相处,对人别这么冷淡。”定北王看着女儿,缓缓的说道。

明月郡主点了点头。

皇上给她们的封号真是一点都没错。

一个热情似暖阳,一个清冷如明月。

定北王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明月郡主连忙走上前来,扶着定北王的胳膊。

“不用,为父又不是……阿……阿嚏!”定北王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奇怪的看了一眼女儿,连忙后退一步:“怀月,你……你今天用了西域香料?”

明月郡主微微点了点头,解释道:“是李姐姐帮忙喷的……香水。”

定北王皱着眉头,“我对这些东西过敏。”

过敏,打喷嚏?

明月郡主蹙起了好看的秀眉。

因为,她想起了今天的那个小奴才。

……

小奴才周然仍旧紧随在毛辅司的后面,距离成为奴才,仅差一步之遥了。

当然,他本人是反对奴才这个称呼的。

作为一位从小接受“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思想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他更愿意接受“王府工作人员”的叫法。

“王府工作人员”周然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刚刚被自己“准下属”差点连累的毛辅司,生怕再出什么乱子,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可怜的孩童们迈着小短腿,几乎是跑步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了。

“到了。”

毛辅司终于停了下来。

累得半死的周然趁机缓了几口气,抬头望去。

青墙高耸,两扇红色木门大开。刻着礼司的匾额,高挂在门墙之上。

“进来吧。”毛辅司挥了挥手,对着几个人吩咐道。

礼司的院落铺着银白色的大理石,正对门的三级石阶直通宽敞的大厅,大厅内分主客位摆放着几张座椅。

院落中,抽着新芽的树木整齐排列,花骨朵含羞微张。左右站着三三两两的人,也许是等的太久了,中间那三人便围在一起偷偷聊着天,不过左右两边的奴仆仍旧站立在原地,好像石柱一样,纹丝不动。

看到毛辅司走进院落,三人连忙停下聊天,迎了过来。

“毛辅司!”

毛辅司点了点头,指着几个人道:“带他们几个登记一下,待会带到大厅。”

“是,毛辅司。”

……

当周然几人来到大厅之后,毛辅司已经坐在上位,等候多时了。

客位还坐着两位女子和一位身着蓝色丝绸长衣的中年男人。

两位女子身着白色宫女装,长相颇为可人。

那位中年男人,不出意外也是礼司之人。

礼司有印绶、内务和秉笔三部。唔……照严老的意思,秉笔是属于比较高级的部门,那么,初入礼司的奴仆……咳,工作人员,应该只能入印绶和内务了。

周然打量了一下四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毛辅司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沉声道: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

毛辅司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护院的呼声,

“宇文夫人到!”

“李夫人到!”

听到门外的呼声,毛辅司脸色一变。

这二位夫人是定北王的侧妃,也是定北王除了王妃以外,唯二的夫人。自从王妃去世之后,王爷没有再立正位,而这两位夫人便是后宫唯二的主人。这二位平日里一直待在内府中,就算是出门,也多是在府外游玩访友。

没想到她们会来到奴仆集聚的外府。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想起月郡主的事情,毛辅司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强自镇定了心神,小跑向门口。

厅中众人皆如他一般,紧跟在毛辅司身后。

门外,两位宫装女子并肩而来。

其中一位身着火红的拖地长裙,黄色的轻纱遮住外衣,精美的发髻被一根凤簪扎起,艳美妖娆。

另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白色毛绒小袄披在上身,身材高挑秀挺,相貌素雅温婉,三千青丝随意的绾在背后,清丽脱俗。

“奴才毛长龙,恭迎宇文夫人,李夫人!”毛长龙双膝跪地,高声呼道。

“恭迎二位夫人!”

众人分于两侧,皆跪拜于地。

“都起来吧。”那位红色长裙的女子出言了,声音亦如人一般妩媚。

她看起来年长一些,代表二人出言,素白女子倒也没露出什么异样。

“多谢二位夫人。”

毛长龙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笑容满面的问道:“不知二位夫人所为何事而来?”

“院中缺些人手,听说今日宫中纳奴,便前来看看。”那位姓为宇文的红裙女子淡淡的解释道。

“我亦是如此。”李夫人应了一声,声音如人一般温婉轻柔,如春风拂面,似冬日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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