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露宫”的庭院中,有几枝白梅花正在盛开,迎着细细碎碎的雪絮,泌着淡淡的清香。

冷冽的空气中,因此而有了一丝香甜的味道。

凤墨影问过紫珞,昨夜此宫中众人安守本分,并无异样,她才移步进入了寝殿内去。

转过了水墨山水的屏风,雪灵染依然闭眼躺在榻上。他的身旁放着一小盒精致的糕点、两只青玉瓶和几包油纸包。

她悄声地走过去,坐在了交背椅上,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放进自己的嘴里,入口即化,甚是美味。

看来楚子瑜不但执行能力极强,就连对美食的品味都很不错。

雪灵染眼皮微微一动,忽笑道:“传闻陛下并不喜欢吃甜食,难道那都是误传?”

凤墨影一口糕点险些被他的话给噎着,生吞了下去后,才应道:“寡人的喜好,又岂容他人猜测得清楚?你今天可有吃药了?”她的目光盯住那两只青瓷瓶,又转到了他的脸上。

雪灵染一脸云淡风轻,又有些无奈地嗫嚅:“还……没有。”

凤墨影瞥了他一个白眼,就知道会是这样。她长叹一声道:“这药是你自己开的,还有什么理由不吃?难道是要等着寡人来亲自动手?”

雪灵染淡白的唇边泛起了一丝涩然的笑意,他从被褥里探出修长的手指便摸向床边的青玉瓶。

凤墨影先一步拿到了青玉瓶,叹道:“这药也不知是放了多久,还是先泡热再喝吧。”瞧见雪灵染的手一顿,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又有几许温润如玉的味道。她的心莫名地慌跳了好几拍,忙拿起青玉瓶到外间放在茶盏里泡热水。

静谧中,雪灵染的声音轻柔地从屏风内传出来,问道:“陛下身边可配有香囊?”

凤墨影垂头一看,腰带上玉佩倒是系了一挂,香囊是没有的,旋即道:“不曾佩戴。”

雪灵染便不再吭声,只听见他那边传来悉悉簌簌的细碎声响。

凤墨影忍不住好奇地又端起泡着药瓶的茶盏转入了屏风后,正好瞅见他打开一个油纸包,上面放着好几种干花。

玉白的手指拿起那些花放到鼻尖下嗅了嗅,雪灵染又从榻里面摸出来一只香囊袋子,温柔地道:“这是家母亲自绣的香囊袋子,臣一直没有使用,望陛下亦能喜欢。”

他一面说这些一面抓起那些干花,将它们一一填塞进了香囊袋子里。然后双手将袋子口的拉绳一系,朝着凤墨影的方向递将了过来。

凤墨影心下竟有一丝的犹豫,在他们的这个时代,男女之间赠送香囊好像是意义非比寻常?

她这是接呢?还是不接?

俊秀的手将香囊又微微举高,天青色的玉石小珠子和穗子在空中又轻悠悠地晃了一晃。

凤墨影瞧瞧他的手上,又转眼瞧了瞧他的面上,见他满脸的期待,因为她的迟疑不接,而神情缓缓地变成了了然。他的手慢慢地收回,唇角亦渐渐地现出了一丝近似自嘲的笑意。

她的心里忽然觉得有一丝的难受,忙伸出右手探向他手中的香囊。却是忘记了自己的左手上还端着那只盛满了热水泡药的茶盏,就这么的一动,热水当即溢了出来,烫在了手背上。

凤墨影自然反应地“嘶”了一声,同时右手紧紧地把香囊抓到了手里。

雪灵染听到了她的声音,急声问道:“怎么了?”

凤墨影瞥了眼自己微红的手背,将茶盏极快地放到了矮案上,咬牙一笑道:“没什么事。”

雪灵染反应敏捷地皱眉道:“手被烫到了?”

他双手一撑,就要从榻上翻起了身来。凤墨影被他吓了一跳,忙走近一步,双手在他的肩膀上强硬地按住,下意识地就将他重新按回了榻上,制止了他的动作,嘴上极快地道:“你怎么又乱动了?不是答应过寡人要好好地躺在榻上,不会再任性乱来了?”

雪灵染一怔过后,两颊上缓缓地泛起了些许红晕来,倒像是白玉上染了胭脂般。绯色靡靡,配着他那精致绝伦的五官,竟是莫名的清逸惊艳,又勾人魂魄。

凤墨影盯着他愣了好几息,才回过神来检查一下自己的姿势和方才说过的话,好像也没毛病吧?

那为什么他会脸红?

不过,就他们两个人不同的性别,又是此情此景而论,这姿势和这话,似乎还是有点透露着暧昧的意思。

凤墨影一下子松了手,攥住手中的香囊,正要往后退一步。

雪灵染却是伸出手极快地拉住了她的左手,轻声复问道:“是被烫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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