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渺的眼中露出了一点点受宠若惊来,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低声说道:“陛下以往所习的功法乃无邪心经,臣在淩浮宫的藏书阁中曾翻阅过,许可以襄助陛下调整内力,引气归元。”

凤墨影神色一松,当下欣喜道:“果然,寡人没有托付错人。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

这事当真是迫不及待,她在武力方面一直是个王者,对于此刻的青铜身份,那是一刻也不能多忍了。

北堂渺却委婉道:“陛下此地一无防卫,殿外人多口杂,并不适合运功导息,还应另择时机。”

凤墨影经他一提醒,也从振奋中冷静了下来,这里确实是不适合进行此等隐秘之事。

她略微沉吟,道:“今晚子时,来仪殿中?”

北堂渺内心暗中吐槽,可事急从权,于是应诺道:“臣知晓。”

两人达成共识后,便分别离开了练武堂。

凤墨影回到来仪殿,才知晓青夜离已在书房中恭候她多时。迈进了书房中,那紫衣背影蓦然回首,转身朝她走来,微微躬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自从那日被他劝诫上朝听政后,她便有意无意地疏离了他。她虽心中焦急,却没有做好上朝理政的准备,这些时日以来,他也十分知趣地并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更不曾再向她进言过一字一句。

那么今日特意前来面见她,是朝中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凤墨影虚托了一下手,说道:“平身,看座。”

青夜离言谢后退,待凤墨影在堂中主位坐落,才转身在下首坐下,毫不迟疑地问道:“陛下,臣听闻沐王昨夜已被宣进了宫中?”

凤墨影看了一眼他那双清澈,此刻却并未平静的眼睛,缓缓回应道:“确实如此。”

在她等待着他的下文时,青夜离闻言即刻蹙起了两道眉头,神色担忧地斟酌着又道:“沐王到此刻仍不曾出宫,不曾回沐王府?”

他脸上的神色郑重得可怕,凝望住她,眼中的担忧愈甚。凤墨影唇角一扯,徐笑道:“夜离今日可是在宫中听闻了什么风言风语?”

看住她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青夜离心中已是不同寻常,遽说道:“沐王府管家今日拜帖右丞府,前来向右丞打听沐王在宫中的消息。”

凤墨影脸色一肃,回问道:“然后呢?”

青夜离倒是淡然地道:“沐王还在宫中?”

凤墨影听出了话中有话,干脆敞开来说道:“夜离是否是为了探听沐王的消息而来?”

青夜离眉头拧得更紧,话语也有些急促,语气更是失去了平日的温和淡然,匆匆说道:“此刻朝中有些传言流转,对陛下极是不利。臣只是担心……此事会引起朝堂震荡,引发人心思危,爆发出乱局,让陛下此刻的情势越发的举步维艰、难以收拾。”

凤墨影抬眸见他脸色亦微微发白,不由追问道:“究竟是何事,能让你急成了此番模样?”

青夜离欲言又止后,咬牙说道:“请恕臣斗胆直言,如今朝堂与宫中……皆在传言说,沐王已薨逝于宫中。”

凤墨影佯装震怒,一手重重地拍在了案面上,疾声厉色地斥道:“是谁如此的胆大包天,竟敢捏造事实,这是要谋逆了吗?”

青夜离目光中忧虑更甚,不确定地道:“今日内阁中诸位大人纷纷请求陛下让三司会审沐王,以确定他在汤药中下毒一事。沐王的太祖毕竟是开国功臣,对凤曦国的创立安定功不可没,陛下实应向大臣们公开证据,让他们去审理沐王一案,落得一个明白,以免猜疑而致君臣离心。”

凤墨影满脸怒色地瞪着他,气说:“让寡人审讯沐王的是他们,如今来质疑寡人的又是他们。今日上疏请旨的人,都有谁,将他们的奏疏拿来给寡人瞧瞧,他们都写了些什么?”

青夜离瞧着她的神色,担忧道:“陛下……罪不责众。”说完,他当即起身跪在了地上,垂眸道:“若陛下要责怪便责怪臣。是臣襄助不力,让事情发展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

凤墨影皱眉,问道:“你这是相信了那些传言?”

青夜离诚恳相劝:“臣只想恳请陛下准允三司会审沐王。”

凤墨影五指捶在案面上,冷冷地看着他,恨声道:“你也与他们一同来逼迫于寡人,是仗着寡人一直以来对你的厚待?”

青夜离端正地跪着,面容清肃,正色道:“臣既承蒙陛下的厚待与信赖,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若沐王果真早已薨逝在宫中,那么陛下便将此事推脱在夜离身上吧。臣愿意承担此事,给众臣们一个交代。”

凤墨影心中一震,问道:“如何交代?你就不怕牵连了右丞府?”

青夜离唇角微微一掀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低语道:“陛下只需将臣交给三司会审。至于右丞府,父亲只要秉持中正,夜离又受了该有的罪罚,想必不会受到牵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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