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闻言,忙将莫问引至床边,拉过李瑾瑜的手放在她的手心。

莫问一把扣住李瑾瑜的脉搏,或切或诊,时重时轻。

手底下的脉象虚浮不继,若有似无,时作时止……莫问脸上的神情平淡无奇,没有丝毫波澜,让人无法从她的表情里琢磨出病情如何。

“忠伯,把我们上次采回来的龙蕨草,取其根部一钱,用药杵捣碎,辅以甘草二十钱、朱砂十钱、牛黄十钱、紫丹参十钱,薤白六钱,白蔻仁四钱,八成的火候熬好端来。”

“是。”忠伯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

那府医闻言却是一惊,似想说什么,被忠伯冷冷的眼神一盯,忙低头看地。

听着忠伯离去的声音,片刻莫问对着空气道:“将他上衣除尽。”

“是。”小池快步上前道。

莫问蹬掉鞋子,摸索着坐到李瑾瑜的对面。

“准备艾草和火!”

莫问头也不回的吩咐着,手中动作却不减,熟练的摊开手心里的金针,这是白日刚从李氏店铺免费得来的。

“想不到这么快就排上用场了。”

府医是名长须老人,早年曾在神医济先生身边见过莫问数次,知她眼睛不便,忙道:“姑娘,我来吧。”

莫问微颔首。

半盏茶后,府医将金针一一烘烤后递向莫问。

莫问在李瑾瑜瘦骨嶙峋的身上找好了穴位,才接过金针。

府医一直遗憾没想能亲眼见识到神医的手法,此刻心里正暗自高兴终于可一偿夙愿了。那料到这姑娘年纪虽小,动作却是飞快,只眨眼的功夫,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那长长的金针便已高低不齐地刺进李瑾瑜胸部的几处穴位了。

“……”

半晌回神后,府医不禁咋舌,“好快好果敢的手法!”

莫问眉头一皱,小池冷冷地看着府医,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警告,“徐大夫。”

徐大夫自知失言,盯向莫问的目光越发亮堂,却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莫问低头握住李瑾瑜的手,在其无名指各扎一枚金针,暗红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徐大夫眼看十余枚金针在苍白的男人身上轻微的颤动着,他怕自己的惊呼,会影响到那个神色清淡、年龄尚小的姑娘的治疗。即使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并不是一个轻易起波动的人。

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之后,忠伯端了一碗犹冒着热气的药碗走了进来,药草味顿时弥散开来。

“喂他喝下。”小池接过药碗。

昏迷的人是最难喂下药的。

“喂不进去。”小池为难地看着莫问。

莫问上前一步,在昏迷的男人身上又轻刺了枚针。李瑾瑜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嘴巴,喝下了送到嘴边的药。

喝完药,莫问又取下刚扎的那枚金针。约莫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李瑾瑜终于咳嗽两声。

众人一喜,不由看向莫问,只见她肃穆而淡漠地扣上李瑾瑜的脉搏,片刻后才慢慢的把他身上金针一根根拔出。

“安排个警醒的人守着,有事再来叫我!”

小池恭敬地朝她施了一礼,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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