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宁阙一时语塞,彻底呆住,表情石化,过了一会,神色呆滞的重复了声,“妙,妙,真妙。”
残骸对于宁阙的表现很满意,“你了解刺绣吗?”
宁阙立马脱口:“这不是女儿家的玩意吗?”
残骸面色一阴,宁阙如遭雷击,神色一僵,立马反口道:“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是说”。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解释。
“片面,肤浅!”残骸一脸寒霜,想到他一个小屁孩,也不跟他置气,不过脸色有些不好看,“刺绣,你也要分情况,自百余年前,刺绣的的确确是女儿家的玩意,可是灵气复苏之风,卷起千层浪,形成了一门绝活,鬼厉无比。刺绣需得灵气为针,引动绣花,很容易?线有粗细之分,皮革锦帛有软硬之分,花纹繁复,高手引动数十根细线,顶级的绣工你知道有多强?”
宁阙一窒,细细想来,颇有道理,脱口而出:“多少?”
“估摸着数千吧!”残骸不痛不痒的说道,轻飘飘的,不甚在意。
宁阙满脸震惊,无以复加,数千吧?这是什么概念?他无法想象。
“如今,刺绣大师苏婉约,刺绣时,千来根丝线在灵气的引动下,就像乌云笼罩,鱼群游动,五颜六色的绣线就像天空中的彩虹般,在空中交织。无论多么繁复的绣工,都未曾超过一个时辰。”残骸脸上至始至终未曾现慎重二字。
“还有线,你以为所有的线都是轻飘飘的?紫金丝细长如发,但是沉重异常,轻飘飘的灵气化针想要引动它,是何等不易?软墨线,质地极为柔软,就像水一般,力量稍有差池,前功尽弃,还有一些皮革,你想用灵气为针穿透,没有几分本事如何贯穿?”
宁阙目瞪口呆,细细想来,说得头头是道,这里面的学问如此之深,讲究如此之多,简直骇人听闻。
明亮的夜明珠下,残骸笑容可掬,分外细心,跟宁阙解释着每一个步骤操作,手把手的触碰,让宁阙心神更加不稳,不知怎地,就是不舒服,感觉气氛尴尬。
残骸也渐渐失去耐心,拂袖而去,留下宁阙一人。
宁阙也是一脸的无奈。不过神情却是极为严峻,眼中杀意如秋,禀然冷冽,周围空气好似要凝固,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浑然未觉。
右手食指指尖,一道头发丝粗细的金色光芒吞吐不定,左手拿着一根细线,朝灵气针内的小孔处穿插,灵气针的针孔时大时明灭不定,根本找不到头绪,极难控制,几柱香都难以插入。
宁阙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最后啪叽一声,如同关闸般,灵气化针消失了,一把抹去额头的汗渍,叹了口气,暗自揣测,残骸好像都没有灵气化针,直接细线勾画,看来其功力深厚,不同凡响。说起那苏婉约时,面色时露不屑,看来打心底瞧不起。
不过谁让他是一男儿,本就对此事不感冒,强行憋着自己
学,可惜实力不济,外加上五行相扰,心也不静,根本连穿针引线都难以完成,更何况刺绣呢?
不过,宁阙的手没停下,为了锻炼灵气的掌控力,能让师傅主动出手相助,可不算易事。自己也急需要灵气如丝的稳定控制,直到此刻,才明白了灵气的细微控制有多难。
手都都难,不过他也不会畏难。
灵气的稳定是多么的不易,更难的是在灵气针末端,开辟出一个针孔,而且不能太大,否则刺绣刺出的一个窟窿,岂不惹人笑柄?
宁阙一次又一次,一直到残骸在一次走入,不过宁阙正在全神贯注,没有分出一丝心神,遂浑然不觉,末端的针孔在无数次反复之后,终于稳定下来,不在摇摇晃晃,如同喝醉酒似的,细线倏地透过针孔,左手一松,再另一端一拔,撕拉一声,脸上洋溢出幸福,终于成功了。
残骸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还在自娱其乐,无法自知的宁阙,笑了笑,“不错,有进步,不过才刚刚开始,入了门,控制好了金行,之后的四行也就水到渠成,遂急不得,一步一步来。”
宁阙蓦然抬头,面色一红,若不是师傅出声,也许至今都没察觉,羞愧难当。
白日,一晃而过。
夜里,宁阙又一次从执细线,灵气化针,反反复复,也不知疲倦,彻底练熟了穿针,不过当刺绣一开始,发觉问题又来了,印线之难,更甚前者,两手要一起抓,一面想着稳定针孔,一面想着引线,针孔又是一会大,一会根本不受控制,不消片刻,灵气化针自行溃散,化为泡沫。
一次又一次的的失败,终于在某一刻,像是找到了诀窍,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不过之后又伴随着大量的训练,才彻底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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