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芬莲没有直接去找武木连。她记得武木连在一个月前就对她表示过,北河市总医院他有熟人,如果妈妈来北河是看病可以找他。再早些时候,顾潮河还专门来传达过武木连对她的特别关注,还说江一帆的坏话。最近,武木连企图代替江一帆去参加物理学会年会的丑事更是闹得满城风雨。她实在不想求武木连帮忙,一旦武木连有恩于她,她想摆脱他,就更困难了。
武木连对自己意有所图,这是明显的。因为嫉妒,用厂长的权力来打压江一帆也是明显的。她也对陆芳静讨论过这个事儿,陆姐也是这样的分析。妈妈了解这样的情况之后,更是坚定了不准自己和江一帆谈恋爱的决心。
妈妈说,如果拒绝武木连而跟江一帆好,不仅会招来武木连对自己的打压,还会给江一帆带来更大的报复。当初自己的爸爸就是因为和妈妈好,被死追妈妈的同学利用他父亲的权力打击,郁郁而终。妈妈不要我步她的后尘。武木连招惹不得!
可是,妈妈的病情拖不得,怎么办呢?
芮芬莲去找常开晟,问他能不能帮上忙。他们家住得离总医院不远,可能对总医院的情况有些了解。
常开晟给她迎头泼了一盆凉水。常开晟说,总医院,尤其是它的心脏科,是全国有名的。到窗口去排队,永远没有开着的窗口,只有一块冷面的牌子:今日号已挂完。连买二道贩子的票,多出钱不说,没有路子都没地儿找去。
没有办法,老娘的病要紧。好在武木连是结过婚的,农村里还有一个儿子。他一个有妇之夫,还是个领导干部,总不能对我怎么样吧。
拖延了两天,芮芬莲不得不登上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武木连厂长笑容可掬,亲自拉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秘书端来一杯水。这都是一个工厂普通员工找厂长说事儿从来碰不到的礼遇。
武木连说:“小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不好意思,厂长,是私事,”芮芬莲的小脸憋得通红,“我妈最近老犯病,水州市医院建议她到咱们北河市总医院做一个彻底的检查。可是,听说总医院的号特别难挂。我听说,您在里面有熟人,想请您托个熟人给挂个号。”
“这个好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武木连热情洋溢说道:“我的表姐在总医院药房管拿药上十年了。她又是热心快肠,好交朋友,总医院的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好。比认识个领导还好使。你赶紧把她接来,我叫行政科在女工宿舍那院收拾一间房出来,她来了先住厂,以后有合适的地方再搬。”
“那就太麻烦您,太不好意思了。”武木连这样热情地帮忙,还显然动用了他作为厂长的权力,也有些使她不安。她不知道究竟是这样接受美意好,还是应该要有别的什么表示。她觉得她被逼在墙角,无处可逃。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武木连说,“你母亲的身体不好,坐长途火车,我也不放心。干脆你请两天假,回家去把老母亲接来。回来的火车票定好以后,给我来个电话。我好让我表姐安排找医生、挂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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