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辽东郡。
天色渐阴,乌云罩地,空中飘着淡淡的水汽,鲜卑军队即将到达汉军边界。
檀石槐望着眼前的小山坡,“两年以前就是在这儿,被段疯子打的丢盔弃甲。”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杨树林,“就是这片树林,段疯子突然出现射杀我鲜卑无数勇士。”
两年前,檀石槐率军劫掠云中郡,被度辽将军李膺击退,转道进攻辽东郡,却遇到了一个疯子——段熲。
那时檀石槐率军长途跋涉抵达辽东,不等自己整顿士卒,段熲不借守城之力,反而率军前来与我马上民族野战,人狠话不多上来就砍。檀石槐是长途跋涉知足疲惫,段熲所领汉军亦是未曾歇息。砍杀一阵互有伤亡,遂收兵整顿,接下来接连几日交战互有胜负,双方僵持不下。
恰逢朝廷有圣旨到招段熲收兵,檀石槐引兵追赶不料遭到埋伏,原来是段熲假传圣旨引诱檀石槐上当。那次战斗鲜卑险些全军覆没,族中勇士拼死保护檀石槐逃走。
“哈!哈!哈!”檀石槐大笑道:“想起这事就爽,段疯子以命搏命的打法差点打得我全军覆没,汉朝廷不但没有嘉奖,反而给他安上了个假传圣旨的罪名,两年,老子又卷土还从来了,你个疯狗却被罢了官。”
“唾!”檀石槐向地上吐了口唾沫,“爽!”
“这天气怕是要下雨,离汉地还有些路程,安营扎寨准备休息。”檀石槐下令,暗道:“不知道赤阬那边怎么样了,我军兵分两路,一路与攻辽东,一路与休屠各部联合进攻赤阬。”
想了想探来的情报,暗想道:“北中郎将张奂也不好对付,就让休屠各去吸引兵力去。我鲜卑兵分两路,其定然料想不到。”
曼柏,汉军营。
“报!启禀将军,敌军驻扎在赤阬,人数众多。”
“将军,叛军势大,我等不如固守以待援兵。”帐下从事严观道,严观,字建师。
“诸将莫慌,我早已想好破敌之计,严观,前日命你之事可曾办妥。”说话的是使匈奴中郎将张奂,张奂,字然明,凉州名将。
“启禀将军,前日将军吩咐派农夫扮做士卒守城已做疑兵,观已办妥。”
“既然如此,甚好,来人,请匈奴左谷蠡王羌渠。”
帐外进来一位匈奴少年,身长八尺,虎背熊腰。来者便是羌渠,南匈奴单于栾提居车儿幼子,受封左谷蠡王。
“见过诸位将军,张公,三年不见可好。”羌渠躬身道。
原来三年前匈奴反叛,被张奂击败,匈奴惧张奂之威已久。
“才过了几年,你父又率部下反抗朝廷,你等是何居心。”张奂一拍桌子,怒喝道。
羌渠暗道:“汉军人多势大,我父一向偏向汉室,又与鲜卑不和,异族联军必不能长久。”连忙告罪道:“张公,这是误会,皆是休屠各部勾结鲜卑诱骗我父,我父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且问你,此次我探子探得叛军内鲜卑士兵极少,是也不是?”张奂见羌渠对答如流若有所思。
“竟有此事?”嘴上说着,羌渠心里却在想:“汉军消息如此灵通,绝不可敌。”
“鲜卑数十年不断扩张,土地人口最多却出兵最少,又不见鲜卑首领檀石槐,其心可测。”张奂见其目光闪烁,再加一把火,道:“檀石槐欲使匈奴与大汉消耗实力,其好坐收渔翁之利。”说罢,一个眼神扫向严宽。严宽深知其意,悄无声息的退出营帐,羌渠未曾发觉。此时张奂与羌渠谈经论典,账内弟子争相发言。
“报!启禀将军,左奠千台耆与且渠伯德有使......”
“住口!”张奂看了一眼羌渠,喝道:“逆贼使者,给我拖出去,斩。”
“喏!”
“且住,待我亲自去。”张奂对羌渠说道:“左谷蠡王且稍等片刻,我去去便来。”说罢出账而去,严宽则陪羌渠闲聊。
羌渠暗自生疑:“左奠千台耆与且渠伯德皆是部族首领,族内威望甚高,部落实力强劲,三年前起兵反汉的是他们,投降张奂的也是他们。”羌渠又想到:“三年前,薁鞬所部与他们一同反汉,薁鞬死而且渠伯德吞并其众,老奸巨猾之辈不可不防。”
一个时辰后,张奂归来,道:“左谷蠡王久等了,刚被些许杂事耽搁。”
“张公客气,我父实不愿反汉,若是汉军攻击乌桓鲜卑,我父必鼎力相助。”羌渠道。
“实不相瞒,乌桓亦已归降大汉,鲜卑狼子野心,尽人皆知。”张奂笑道:“左谷蠡王不如率部攻击休屠各部,事成降者可由你来统领。我必禀明圣上为你邀功。”
“既然如此,我代父亲谢过张公。”羌渠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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