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梨瞅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四个字,眼珠微转。

三酉,约莫便是这小青蛇的名?

顿了顿,她冷静地盘腿坐了下来。

冷静。冷静。要冷静。

捋捋头发,曲起食指,指节轻叩上小径。

坐得笔直,与它面对面坐着,“你的意思是……你名唤三酉?你跟着我作甚?莫非想让我收留你?”

对面毛团坐在地上仰起脑袋望着她,小尾巴一晃一晃。

前爪支地,后爪压在屁股下,一对大眼睛忽闪着,乖巧的点了点脑袋。

薛梨梨激动地问,“……你可……是天上的神君?”

她掰着手指头,“我素有听闻,天上有九重天。我从古籍中得知,第一重天为宗动天,第二重为元际天,三重天为土星天,四重天为木星天,五重天为火星天,六重天为日轮天,七重天为金星天,八重天为水星天。”

“而最高重第九重天为月轮天,此话可是当真?天帝可是住在第九重天之上?”

薛梨梨黑曜石般的双眸隐隐放光,难掩兴奋的问道,神情颇显激动。

三酉神君。定是作此理解!

她便说,她相信天上是有仙人在的!

三酉忽闪着大眼睛,似是未反应过来,摇摇尾巴便要惯性点头。

却又连忙将脑袋摇成拨浪鼓,而后又点点脑袋。

薛梨梨皱了皱眉,“你这是何意?”

随后,她反应过来自己一次问的太多,或许它反应不及,手指戳戳它雪白的肚皮,道,“啊!我晓得了!定是我问得太多!”

她将所有问题浓缩成一个,又问,“你可是天上的神仙?”

三酉闻言,摇摇脑袋。

不是啊……

薛梨梨有些失落。

噢,不过是一只有些灵智的猫,比其他同类聪明些。

光华熠熠的眼眸黯淡了下去。

她起身,伸手掸干净了身上的碎草屑,将三酉捞起托在手掌心,重新拎起地上的药筐背在身后,“你不是神仙啊……我要回医馆了,你可要与我一道回去?”

三酉呼哧呼哧点头,自觉钻进薛梨梨胸前的衣襟,悄悄露了个脑袋出来。

薛梨梨下到夷衡山脚下时天已黑下大半,顺便喊上许桃一同下山。

是夜,薛梨梨双肘枕在脑后,躺在榻上,偏着脑袋瞅着在她枕边翻来拱去玩的不亦乐乎的那团白球。

三酉将脑袋埋在软枕下,将枕头拱出一个小山丘状,一拱一拱,短短的尾巴晃来悠去扇蚊子。

薛梨梨有些好笑,伸长了胳膊,看似无意搭在枕头上。将它脑袋压在枕头下面,把它憋在里头。

闭着眼说道,“半夜三更瞎闹腾,明日卯时得起,睡觉。”

三酉被压得动弹不得,扭着脑袋挣扎几下,甩了几下尾巴,“吱吱!吱吱!”

见实在挣脱不得,这才乖乖的不再动了,乖乖在另一侧平躺下来,肚皮朝下呼噜呼噜趴着睡了。

薛梨梨这才将手收了。

第二日卯时左右,晨光熹微,窗外传来绵绵细雨的声音。

雨水落在窗棂上,噼啪一阵声响,又从棂台上滑落。

春日的一丝凉意袭来,暮春的风浇得屋内的薛梨梨灵台清醒了些。

昨夜睡时忘了关窗,薛梨梨迷糊着眯着眼瞅了眼窗外,念念道,下谷雨了。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俗话说,雨生百谷。

谷雨分为三候,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鸠拂其羽,三候戴胜降于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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