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大亮,田齐就被一阵阵号鼓声惊醒。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只见田鲁和帐内其他军士迅速套好麻衣战袍,跃下了床榻,开始披甲持刃。田齐连忙跟着起身穿衣,但他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而且还不熟悉古代衣着的穿戴方法,所以行动显得十分缓慢和笨拙。
田鲁第一个穿好衣甲,迅速上前将田齐扶下床榻,帮着他披衣束甲。等田鲁帮田齐披挂整齐,另外几名军士上前帮田鲁和田齐整理好席榻被褥,取过挂在帐墙上的弓箭、配剑和长枪等各自的兵器,一同架起田齐奔出了帐外。
号鼓声再次响起,整个大营中没有人喧哗,只传来阵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盔甲抖动声。军士们纷纷涌出营帐,五人一列,整齐的跑向营外列阵。
等第三通号鼓响过,所有什伍已经排成整齐的方阵,站在了营门前的空地上,什长、伍长都站在了最前列。
马屯长在吕布、田岳两位督伯陪同下,挺身站上一处临时搭起的木台,扫视阵列,满意的点了点头。吕布和田岳躬身行礼,向马屯长禀报,各什伍全部到齐,无人误了晨时操演。
马屯长大声喊叫田齐的名字。田齐拄着长枪出列,躬身应诺。
马屯长俯视众军士说道:“昨日障塞尉已签发免征令,准许南河村寨良家子田齐免去此次应征。着其立即出营,不得拖延。”
“诺。”田齐躬身应命,拄着长枪,慢慢向军营后方的马厩走去。不等他走远,就听身后传来马屯长让军士开始操练的口令。紧接着,军阵中响起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和喊杀声。田齐不敢回头观看,担心马屯长误会他有意拖延离营。
田齐来不及与父兄告别,也来不及与历史名人吕布打声招呼,只能满怀忧虑,面无笑容的来到位于营后的马厩。他向看守、照料马匹的军士出示了免征令,领回了自己的战马。
负责看守马厩的什长也是南河村寨的乡亲,他身材魁梧,大约三十余岁的年纪,但右手少了两根手指,这才做了辅军。他亲热的拍了拍田齐的肩膀,十分羡慕的对他说道:“你这伤也算是因祸得福。回家去好好养上两月,也不必去寻良医疹治,最好留下些残疾才好。”
田齐不知道他的名字,虽然讨厌他这不中听的话语,但不敢同他交谈,担心露了身份,引人怀疑。田齐含糊的点了点头,在那军士帮助下,笨拙的爬上战马。
那军士还想再和田齐交谈几句,田齐却将马头一摆,轻呼一声:“走了。”然后挥鞭轻打战马,迅速离开了马厩。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田齐一路望去,到处是排列整齐的营帐,整个扶云堡外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两千余骑士在各自屯长的率领下开始操练起了军阵,一时间尘土飞扬,喊杀声振天。
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接触,但田齐对汉军的战力有了一些信心。大汉的边军,装备齐整,训练有素,战意昂扬,堪称劲旅。田齐心中对亲人的担忧再次减轻了几分。
田齐骑马慢行,渐渐远离了扶云堡,他转身回望,已经再也看不到飘扬的汉军旗帜,也听不到振人心神的喊杀声和号鼓声了。
田齐突然感觉有些遗憾,也有些迷茫。他不知道何时才能与父兄重逢,也不知道自己回家之后应该做些什么。他不知道现在的大汉天子是哪一位,不知道黄巾之乱还有多长时间会暴发。他更加不知道应该如何带着家人躲开战乱,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田齐一路想着心事,信马由缰的向着南河村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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