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不成器的混混哪里是赵青砚的对手,不消片刻间,便已落荒而逃,红纱捂着胸口松了口气,脚下一软就要栽倒。
赵青砚连忙去扶,谁知红纱竟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少女柔若无骨,身上并未有街上那些姑娘身上的脂粉气,只透着一股幽幽的清香,恍了少年世子的心神。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红纱似是没有起身的力气,她仰头盯着赵青砚,双颊微红,半羞半怯。
“...无事。”
赵青砚略有些紧张,连忙将人扶正,道:“我送你回府。”
红纱欠身,柔柔行下一礼,道:“是,多谢世子。”
有美人在侧,少年世子似乎忘记了之前留在石桥另一侧的小丫鬟,直接带着美人下了石桥往王府的方向走。
薛七守在府前,远远的看到赵青砚领着一个王爷院子里的琵琶女,眉眼带笑,似是风流自在,却根本不见小丫鬟的踪迹,不由乐了。
等赵青砚行到跟前,薛七就道:“世子,您可真厉害,这大变活人的戏法您竟也会?”
“何意?”
赵青砚心情很不错,若是以往薛七这样调侃,他肯定一脚踹过去,但此刻有红纱在,他下意识地就收敛了些孩子气。
薛七:“您看,出门时您明明带的是阿翠,回来时阿翠便成了个小美人,这还不是大变活人?您要不改日教教我?”
赵青砚:“......”
薛七状若无意一般,继续道:“阿翠之前是从乡下买来的,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出王府来着,不知道她能不能自己寻回来,别遇到像七婆那样的牙婆就好喽,不然肯定会被卖到青楼去。对了,世子要不要我和管家说一声,以防万一,再给您寻个丫鬟伺候?”
经提醒才后知后觉想起阿翠的赵青砚,明知薛七是在讽刺他,脸上一时挂不住,气急败坏的踢了他一脚,扭头就往回跑。
“世子,我在这儿守着门,您早去早回哈!”
薛七幸灾乐祸的在背后喊了一声,赵青砚没工夫搭理他,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等赵青砚的身影完全看不见,薛七转头打量了一眼被世子送回来的红纱,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收了。
薛七:“你是跟着他们出府的吧?劝你一句,小手段还是少用一些比较好,世子可不太喜欢心机太重的人。”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若无其他事,红纱告退。”
红纱面色不变,微微欠身,不等薛七再说什么,径直越过他,进了王府。
城内的石桥边,当赵青砚急急忙忙赶到这里时,发现他的小丫鬟依然静静地站在石桥边,似乎从未离开过一步。
余阴主动迎上去,不动声色的揶揄道:“世子,红纱姑娘送回府了?”
赵青砚略显不自在的道了声:“少废话,跟我回去。”
“哦,知道了!”
余阴拨了拨手腕上的佛珠,抬步跟上少年世子。
“你手上的佛珠哪儿来的?”
赵青砚注意到余阴的动作,意识到出门前小丫鬟手上还没有这佛珠,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余阴:“一位路过的僧人送的,说是可以保我平安。”
赵青砚:“僧人?这江雨城哪来的僧人?”
“他自称无机,对了,这儿他还给了一只玉佩,说是要交与世子。”
余阴边说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龙纹玉佩递给赵青砚,后者将信将疑的接过,借着路边的灯笼仔细打量,轻声读出了玉佩上纹刻的一行小字。
“身在...帝王家,心似水中萍?”
余阴:“那僧人还说让世子随身带着这枚玉佩,不然会有血光之灾。”
“胡说八道,本世子怎么可能有血光之灾。”
赵青砚摆明不信,随手又将玉佩扔回给余阴。
“宁可信其有,也总比真有灾有难的好,世子还是戴上吧?!”
余阴眉眼微弯,直接将龙纹玉佩直接缠在少年的腰带上,然后把赵青砚本来就有的凤纹玉佩解下,小心塞回到他怀里。
赵青砚难得见到她低眉顺眼的时候,便没再多说,当真听话的戴上了那枚龙纹玉佩。
两人回到王府时,已是夜半更深,余阴伺候少年世子洗漱安睡后,便悄悄出了房门,轻手轻脚跃上院墙,一路避着巡夜的护院径直猫进了青王爷的院子。
院子里漆黑一片,往日的莺燕酒乐仿佛不过是黄粱一梦,只有青王的屋子摇曳着微弱的蜡光,安静异常。
约有一刻钟,屋内只有隐忍的吸气声,悄摸摸掀开房顶的瓦片,余阴抬眼瞧向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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