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见余阴如此警戒,便知今夜恐怕并不安顺,她没有多问,只是压着绑在她手腕上的湿手帕,挨着余阴躺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口的方向传来异样的声响,那声音并不大,若不是仔细去听恐怕根本察觉不到,随即,一只拇指粗的竹筒慢慢地捅穿了窗户纸钻了进来,不多时从竹筒里吹进来了一股青白色的烟。

余阴悄悄地把绑着湿手帕的手腕压在口鼻,水灵也立马照做。

很快,旁边突兀地传来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余阴转眼看过去,却发现两个小公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互相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口鼻,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余阴:“......”

等了一会儿,那只竹筒才悄悄地的抽了出去,转而传来撬动门闩的声音。

余阴小心地把手腕从口鼻处移开,一只手冲着两个孩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四指并拢与拇指做了个张合的动作,继而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抵在嘴巴上,示意保持安静。

两个小公子颇为聪慧,乖巧的点了点头,直接闭上了眼睛,余阴这才把手腕上的湿手帕扯掉压在身下,闭着眼,放缓呼吸,放松身体,头歪向一边,装作被迷晕的样子。

不一会儿,来人撬掉了门闩,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人脚下无声,如鬼魅般转眼间飘到榻前。

那人似是在床前打量了一眼几个人,继而视线略过旁边的两个孩子,在两个姑娘的身上微微一顿。

那人先是走到了水灵的身旁,看了一会儿,才道:“这个倒是漂亮,可惜已经不是黄花姑娘。”

自言自语了一通,来人转而走到了余阴的跟前,随后一只手探进薄被,顺着她的脸缓缓向下摩挲。

来人道:“手感倒是不错,啧啧,就你了!”

来的竟是只色鬼!

余阴在心底冷笑,手腕微微发力,压在指间的三只飞刀要发未发时,打门外突然传来马的嘶鸣,紧接着便是轰隆破门的声音。

来人将已经探进被子的手淡定的抽了出去,似是思索的片刻,便摸了摸余阴的脸,顾自道了一声:“看来今日不宜开荤,改日再来疼你。”

说完,那人掏出一只玉瓶,去掉瓶塞放到了余阴的鼻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猛然钻进了口鼻里,余阴在心底骂了一声,配合的做出悠悠转醒的样子。

睁开眼时,屋里已没了那只色鬼,只有房门大开。

门外有声音喊道:“何阿翠,你给本世子滚出来!”

余阴:“......”

余阴心说这个倒霉催的怎么跑过来了?净耽误她办正事儿。

合上外衣,余阴下了榻,水灵也连忙起身,跟着她一同走向门外。

一旁两个小孩也一骨碌爬了起来,紧跟着余阴出了门。

院子凉亭里,摆着茶水和瓜果,怪婆和倒霉世子正面对面坐着。

赵青砚一脸的怒气,怪婆倒是眯着眼像是在笑。

余阴瞥了一眼少年世子腰间的玉佩,只见那已不是她之前戴上的龙纹玉佩,竟换回了原本的凤纹玉佩,她心下当即有了估量。

于是她眉眼一搭,就道:“世子?您如何来了慈心庵?!”

赵青砚没好气道:“哼,你能来得了,为何本世子来不了?”

余阴看的出这家伙正带着满心的怨气,也识相的没打算搓火,只道:“您是来的了,可阿翠来这儿是托王爷的嘱咐来伺候两位小公子的,您来这里做什么?”

赵青砚瞥了两个小公子一眼,怒道:“你是我的丫鬟,只能伺候我,居然敢私自跑出来?马上跟我回去,本世子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说着,手里马鞭一甩,赵青砚用鞭尾缠住了余阴的腰,手腕用力往前一拉,后者似是没有防备,踉跄着跟了一步,眼看就要跪倒。

怪婆眼疾手快,一把搭住了余阴的肩,将其扶稳后,转头对少年世子道:“世子,您看已是三更天,行夜路多有不便,不如等天亮,再好生商议阿翠姑娘的事如何?”

余阴瞥了一眼怪婆搭在她肩上的手,接话道:“世子,您要不在这儿住一晚?若是明天您执意还让我回去伺候,我便跟您回去。”

赵青砚道:“此话当真?”

余阴:“世子您都亲自过来了,阿翠哪能不识好歹,自然是当真的。”

赵青砚想了想,迟疑着收了鞭子,道:“我住哪儿?”

“世子您跟我来。”

余阴领着赵青砚,带着俩尾巴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对怪婆道:“怪婆,劳烦您栓好世子的马,顺便喂点草料。”

怪婆:“......”这小丫鬟使唤她倒是很顺手!

余阴并未将赵青砚领到两个小公子的屋子,而是随便挑了间破败的小屋,将他带了进去。

屋内扑鼻的尘灰呛的赵青砚连忙用袖子捂住了鼻子,怒视着余阴:“这慈心庵就没有其他能住人的地方了吗?”

余阴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道:“如您所见,确实没有。”

已经被余阴坑的颇有经验的少年世子并不相信她的话,转而问旁边的两个小尾巴,道:“你们平日住在何处?”

十全如今还不知说谎为何物,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处屋子,将余阴卖了个底掉。

赵青砚这下是真怒了,他千里迢迢追到这慈心庵,自己的小丫鬟不光不欢迎,还照例想坑他?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少年世子当即不管不顾的去扯余阴的脸,后者这次可没那么幸运躲过去,疼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只能暗戳戳记下了这笔账。

进了屋子,两个小孩忙不迭的脱了鞋,钻进了各自的被窝,生怕被抢了位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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