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跟小姐同日进府的,偏生她们这两个丫头就永远是生人。惜言也顾不得想这些,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

直到门咣铛一声关上,姝儿才轻声唤着平哥儿:“平哥儿,不怕不怕,她走了,是我,我是姝儿啊,保护你,对你好的姝儿啊。”

平哥儿渐渐的平静下来,走到浴桶旁笨拙的拿起粗布巾子来,放到水里甩了两下就专注的在姝儿背上搓着,喊哑的嗓子艰涩的说着:“姝儿,洗洗,给姝儿洗洗。”

姝儿回头看着他,虽然目光不清明,可仍能看出他在很认真的对待帮她沐浴这件事。

他是个很纯真的孩子罢?他知道谁对他好,就算是一点点的好也想着要回报。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狠毒的心才舍得那么对待他?

姝儿还记得新婚第二天早上,他吃着瓦罐里像泔水一样的剩菜,还吃的那么香。可能平日里,这样的菜他都吃不饱。

想着想着姝儿突然就哭了,回头握住平哥儿的大手道:“平哥儿,可惜我认得你太晚,让你受了太多的苦。今后我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谁若欺了你,我就与他拼命。谁敢不给你吃饱,我就抢了他们的肉给你吃。有姝儿在,你谁也不要怕,姝儿护着你。”

平哥儿突然不动了,呆呆的看着姝儿,看了不知有多久,扔掉粗布巾子,把手在自个儿衣裳上抹了抹,这才伸出手去笨拙的给姝儿擦着泪,还艰涩的开口说着:“姝儿,哭,不不,平哥儿,打,打他们。”

从他简单的表达里,姝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说的是,姝儿不哭,欺负姝儿的人,平哥儿会打他们。好单纯,也好真诚,姝儿握着平哥儿的手在自个儿脸上抹了一把,还挂着泪就朝他笑了:“乖,平哥儿转过身去,姝儿穿衣裳平哥儿乖不能看。”

平哥儿点了下头:“平哥儿,不看,姝儿,穿穿。”

这是他第一次表达的这么完整,还知道点头了,姝儿感到特别欣慰。两人通过两个多月的相处,她用她真切的关心,终于让他对外界有了一定的认知,也懂得简单的表达。

姝儿穿好衣裳,牵过平哥儿的手带他回去睡觉。

两人还是平哥儿睡在床上,姝儿哄睡他就去软榻上睡。可今日许是因为姝儿哭过,平哥儿就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待哄睡他的时候,姝儿也早睡在了他身旁。

早上姝儿醒的时候,就见平哥穿的乱七八糟的蹲在床边,见她一睁眼就献宝一样从怀里拿出一块点心来,喂到她嘴边还说着:“姝儿,吃。”

姝儿看着那点心问:“平哥儿从哪儿拿来的点心?”

平哥儿好像特别恐惧这句话,听姝儿一问他就不安起来,一下子就爬上床,落下床幔就缩在姝儿身旁,抱住她胳膊不停的说着:“平哥儿,没偷,没偷,不打,不打。”

姝儿回抱住他,把脸贴在他额头上安抚着:“家是平哥儿的家,家里的一切都是平哥儿的,别说吃他们一块点心,就是天天吃,时时吃也应该。乖,有姝儿在,我看谁敢打你一下。你少一根头发,姝儿就要他们赔一条命来。”

明知道平哥儿听不懂,可她还是想说。看平哥儿的样子就知道了,平常他在这府里吃不饱,没人给他送饭,就只能四处偷吃的去。被抓到了就是一顿毒打,若是打的轻了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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