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惠质卖到王员外家一个半月之后,没等悦儿去牙行问,她就跑来找悦儿了。

可进门的她让悦儿愣住了,她不再是个丫头的模样。穿的戴的和梳的发髻都能看出来她不再是个丫头,悦儿颤着唇说不出话来,抓着惠质的手只知道掉眼泪。

惠质抽出手来,挽起她的袖子在那条断过的手臂上摸了摸问道:“这伤可有好全了?”

悦儿抽着鼻子点头,惠质抽出帕子给她擦着泪,又把人拥进怀里道:“别哭了,我也没怎么样,就是现在给王员外做了妾室。也不用做什么,不缺银子也能吃饱饭。”

“不行,你不能给他做妾,我都赚到银子了,到了年底就能攒够十两赎你出来,你不给他做妾好不好?”悦儿哭的连话都说的含糊不清。

惠质却没哭,扯过悦儿的手来放在自己小腹上,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有身子了,王员外以为是他的。”

悦儿顿时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惠质的肚子。惠质怕她说出来,就指了指门外轻声道:“我带着丫头来的。”

悦儿回身拿过水碗来,用手指蘸了水在桌子上写了“迟域”两个字。惠质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抚过那个名字,直到把水迹抚干。

惠质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来塞到悦儿手里说道:“这是我跟王员外要的,说是资助你进京赶考,你快些离开这儿吧,去北平城。等到燕王殿下就去找他,如今只有他能护着你。”

悦儿把银票塞回惠质手里,腾的起身道:“我不要你卖身的银子,你等我很快回来。”

她跑去房东屋里,要了三支香回来,拿了米碗把香插进去点燃,扯着惠质的手说:“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你愿意同我结拜姐妹吗?”

惠质这回再也忍不住点着头泪就跟着滚下来,两人便跪下磕了三个头,自此就是异姓姐妹,比亲姐妹还要亲的异姓姐妹。

起身后惠质又拿过那十两银票来对悦儿道:“既然我们是姐妹,你还要推拒我的帮助吗,快拿上银子去北平吧,或许这会儿燕王殿下已经去就藩了呢。”

悦儿还是没肯收,伸手摸着惠质的小腹,轻声对肚子里的小小不点说道:“孩子你要好好长大,孝敬你娘,等姨母赚了钱,早晚把你们母子带出来。”

惠质温声道:“好,我们母子等你回来。我求了王员外,说是你要先回北平一趟,去给父母亲上坟,之后再启程去京城。王家一个月后会有人去北平,到时你跟着他们走就是,我也能放心些。”

惠质又把她跟王员外编的谎给悦儿说了两遍,确定她到时在路上不会说漏才放心的走了。

悦儿没要她的银子,可她带来了不少吃用的东西,可见王员外对她的宠爱。

也是了,王员外如今五十多岁,最小的女儿如今都十二岁了。也就是说这十二年他没再添过儿女,如今老了老了,这新纳的妾到是进房就有了身孕,这可不是乐坏了老员外。

惠质之所以能在王员外那瞒天过海,也多亏了当年在林家时接受过的教育。

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中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此就不赘述了。

不过,总算是惠质的生命中也有了期望,一个证明迟域来过这个世界的期望。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们短暂爱情和婚姻的证明。

悦儿没打算去北平,她就想在这边多抄书多攒银子,到哪一天有机会就把惠质接出来,带着她偷偷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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