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忍不住诧异道:“云清会修葺屋顶?”

最开始没接触时,以为他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呆子。

这两天相处后,发现粗活这些他基本都会,而且不嫌脏、不喊累,倒令她刮目相看。

李荷叹了一声,又停下手中的绣活,开口道:“云清他爹上京赶考后,公婆也相继去世,起初云清他大伯对我们母子照顾有加,许是看在云清他爹的份上。”

“后来云清他爹迟迟没有回来,他大伯便开始嫌弃我们吃的多、干活少,再后来寻了个理由将我们赶了出来。”

“若不是当年公婆去世之际,偷偷摸摸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留着防身。不然我和云清早就饿死在村中。”

“那时候云清才四岁,许是时常挨他大伯家的骂,他比寻常孩子要懂事的早些,明明比灶台还低,却偏偏想为我分担一些事情。”

说着她哽咽了一声,“有一次他趁我出去寻生计了,爬上了灶台做饭,许是人小还站不怎么稳,便摔进了锅中。”

“我不知道他怎么爬出来的,只知道我回来时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手上和脸全被烫起了水泡,当时我差点晕死了过去。”

“好在烫伤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疤痕,只是脚上留了印。”

“后来我不再出去帮别人打杂,在家做些绣活勉强能够过日子,可我不甘心云清这辈子待在乡村里,将仅有的银子拿出来给云清当学费,供他读书。”

“好在云清这孩子读书有天分,又肯下功夫,夫子都说云清是可造之才。”

“我便每日每夜的专研刺绣,从刚开始的一方帕子六文钱到现在一方帕子十六文钱。”

“可云清满了十岁后,便不让我做刺绣,说是容易伤眼。而他因为字写得好,接了抄书的活。”

“甚至在去码头给人当搬工,小小的身子抗着比他还重的东西,身子都快被压到地上了。”

“我亲眼所见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痛恨自己为什么无能。”

“那是我第一次打了云清,可不管怎么打,这孩子就是不肯答应我,日后不去当帮工了。”

说到这里,李荷哭的泣不成声,那些事情虽然过了,但一想起来她这心就痛得不行。

苏槿沉默了,突然明白了那句话,哪有什么现世安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隔了半响她拍了拍李荷的背,声音有些干哑,安慰道:“娘,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突然院子传来重物落地“哐咚”的声音,李荷心知是祁云清回来了,连忙伸手擦了擦眼泪。

不过还是迟了一步,被祁云清给瞧见了,他眉头拧了拧,眼底快速划过一丝担心。

“怎么了?”

他的视线看向的是苏槿,显然这句话是是问她。

“刚才有灰尘不小心进了娘的眼睛。”

苏槿错开他的眸子,站起身看向院子的树干,转移话题道:“还要上山?”

祁云清的目光扫过两人,随后轻点了一下头。

“我跟你一起,我去割些茅草等会好搭屋顶。”

苏槿说完便出去找镰刀、篓子,刚想将背篓子,就被祁云清给一手拿去了。

他随意的挎在肩上,视线落在李荷的身上道:“娘也去。”

李荷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孩子心里都明白,只是不善言辞。

夫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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