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不耐、蔑视、甚至有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离开时又是那样的决绝。
可明明在那之前是那么要好的关系啊。那一刻闯进她脑海里叫嚣的小人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在幸灾乐祸:“覆水难收了吧?覆水难收了吧?”
覆水是难收,但她也不是乱泼人的人。先入为主是人之常情,她首先给了他不好的印象,怪责她也无可厚非,只是有点委屈他当时为什么不给机会她解释呢?
像小时候跟爸妈吵架,被大人们拿一条又一条的大道理压住,毫无反驳之力的她,夜间躺在小床上,反复思考今天会落败的原因。大人们说的什么,这句话那句话要怎样怎样地反驳才能简明扼要地往回拨千斤呢?
突然福至心灵,她一滾碌地爬起,敲响爸妈的房门,神神气气地说:“爸爸,妈妈,今天你们说的是不对的。首先你们要一视同仁,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今年我四年级,是优秀的少先队队员......”嘴巴噼里啪啦地往外倒豆子,甚至她当时都没搞清楚一视同仁是什么意思。
这词是大她三岁的堂哥教的,他就经常被大伯揍。自从会说这个词之后,据他透露,挨打的次数有大幅度的减少,由一周起码3次可观的降至为一周最多3次,可见讲道理是翻身的光明之道。
妈妈醒了之后会把爸爸踢起来,睡眼惺忪的爸爸打开房门,揉着眼睛努力专注地听她的高谈阔论,最终也抵不过周公的召唤。还没等她发表完言论,一只暖暖的大手笼罩过来,温柔地抚摸着她柔柔的细发。
“月月这么一说,爸爸感觉自己错了。给月月不好的感受,爸爸很内疚。乖月月,谢谢你提醒爸爸妈妈,爱你哦,快回去睡觉吧。我让妈妈明天给你准备好吃的。”
然后她就像只打赢架的雄鸡,昂首挺胸,老气地说:“嗯嗯!不客气。明天我要吃鸡蛋肉卷。”随后回到房间里,开心的入眠。
本是一拳头接一拳头的事情,可他没有给她伸出拳头的机会。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想,如果当时他听她解释了,就算会说些什么咄咄逼人的狠话,她完全可以接受。她甚至预测他可能会说些什么,针对性的,她都可以见招拆招。
可惜他的一颗心不在她身上,而且他目睹了她作恶的经过,只见伊人哭,赶去安慰伊人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愿意听她狡辩呢。
人是不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伤怀春秋?明明已经不再是青葱年少的人了,往事如烟不应该是飘散无影吗,怎么她还如同少年时,那点屁大的往事伤感起来心脏是一抽一抽的,有点不受控制呢。
她咬着吸管,思维飘忽,要是让她再遇上那人,一定要为过去的自己找个说法。
必须的!不然她不叫郭尧月!她狠狠地将咖啡杯砸在桌上,把对面共桌的小萌萌吓了一大跳。
小萌萌抬起头,越过桌上的隔板,瞧见了郭尧月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不禁抖了抖。“尧月,干嘛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出抽纸擦拭了下被咖啡溅到的地方。身后王奇以她能听到的音量嘲笑:“傻子月。”
她狰狞着转过身去,想给他一点教训,不料却看到不远处双双立在那里的两人。男俊女美,十分赏心悦目。
而他们正盯着她,不同的是沈晋抿着嘴,饶有笑意的,而女魔头则目光冷冷地睥睨着她,嘴里小声地不知跟沈晋在叽里咕噜些什么。
结合今天她迟到的情况,郭尧月觉得天要亡她也。
她头皮发麻的,硬是将狰狞起来的横肉努力笑出一朵花,呵呵几声连忙回过头去,身后如有针芒。
“十分钟后,南会议室开会。”女魔头冰冷的声音响遍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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