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我要回海州。”尤贵不耐烦地道。
“我也要回沂州。”卢怀忠跟着道。
曹彬不予理会,反而问史珪:“史大人,你准备回哪呢?”
我是徐州刺史,我能回哪。史珪阴阳怪气地反问:“曹大人认为我该回哪呢?”
曹彬拿出尚方宝剑,厉声道:“我受皇恩来到徐州,便不会辜负皇恩。若有不听令者,尚方宝剑在此,休怪我先斩后奏。”
那三人不再吭声,但心中怨气可想而知。
在蜀军的猛攻下,富州眼见保不住,郭从义叫来老婆孩子,嘱咐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府中,不许乱跑。大蜀的政策他清楚,不会为难家眷。然后他来到城头,准备以身殉城。
突然间,蜀军的攻势降了下来,开始缓缓撤退。
就在他愣神之时,见原处“宋”旗高飘,原来是潘美大军来到。
潘美来到城下,没有进城,大声嘱咐郭从义几句坚守城池之类的话,便挥军追赶蜀军。蜀军猛然又南下,意图不明,让人费解。
寇准回到青州,再也没了之前的意气奋发。青州、淄州兵力经过这两次,也损失大半,朱知任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很不痛快。
经过两日长思后,寇准派人向汴京赵光义送还尚方宝剑,并自请贬为布衣以谢罪。
赵光义发火了,吓得旁边的老太监王继恩喘气都不敢。幸好殿下百官中还有胆大的,比如张居正。他出列奏道:“皇上,目前局势我大宋并未落下风,只要同心协力,驱逐蜀军只是时间问题。“
“同心协力?”赵光义冷笑道,“史珪他们三人奏曹彬指挥无方,连丢海、沂;朱知任奏寇准莽撞中计,损失惨重。这样下去,我大宋还能存活吗?”
“皇上言重。”张居正道,“这只能说明我大宋官员心系大宋,心系皇上。”
赵光义又是冷笑,“但愿如此吧。”
卢多逊出列道:“寇准监军无力,非但未夺回密州,更使我青淄之兵损失颇重。恳请皇上责罚以平愤。”
“不用朕责罚了,他已提出自贬。”赵光义没好气地道。
“曹彬一意孤行,又失两州,皇上若不责罚,臣怕会引来非议。”卢多逊又道。
赵光义双目一瞪,“卢爱卿难道有更好人选?”
卢多逊早有想法,道:“臣举荐秦王。”
上回襄阳大败,还没找你麻烦呢,你就这么着急要把你那个宝贝学生推到前台吗?赵光义冷冷道:“廷美年轻气盛,毫无经验,哪有统军之才。徐州仍由曹爱卿统帅,此事无需再议。”
卢多逊不敢再言。
“襄阳怎样了?”赵光义问道。他还是很惦记那里的。
张居正答道:“蜀军围困襄樊,但二城军民同仇敌忾,仍屹立不倒,实为我大宋楷模。”
赵光义点点头,“已入冬,若能守到明春,朕必再派去援兵。”
是啊,已入冬,被蜀军围困的襄樊物资明显不足。许多士兵连棉衣都没,城墙上西风嗖嗖,他们缩成一团,甚为可怜。
巡视的焦继勋看着心疼,脱下身上棉衣披在位士兵身上。立刻围上来一群,双手插在衣袖中,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焦大人,这个冬天怎么过啊,朝廷什么时候送来物资呀。”
焦继勋还能说什么,只好一番好语安慰:“大家放心,朝廷的物资就快到了,坚持,一定要坚持到。”
“坚持个毛!哄谁呢。这四面都是蜀军,能运到城里吗?”有几个看透的低声嘟囔。
焦继勋慌忙离开,他怕越来越多的怨言会将自己的决心彻底击溃。
王文宝已经被击溃。要知道这襄樊物资大多积在襄阳,他这边士兵们怨声载道,还时有老百姓到他面前痛诉士兵们抢了他们的财物,质问他们到底是保护樊城的,还是掠夺的。
望着张镕,他终于下了决心,“朝廷已不再管我们,最终樊城仍难保,咱们只有走那条路了。”
张镕点头道:“姐夫,我这就带你去见个人。”
“谁?”王文宝惊奇问道。
“到了你便知道。”说完领着他出衙,到了自己的家中。
王文宝仍很困惑:“这不是你家吗?”
张镕笑道:“不错。他已在这等你好几日了。”
王文宝走进,便见堂中坐一青年笑嘻嘻地望着他,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侍卫。
“王大人,朕等你很久了!”孟昶笑道。
朕?这是皇上的自称啊!王文宝吃惊的眼珠子都快落地。
“这位便是大蜀皇帝。姐夫,你可以和他谈。”张镕在旁介绍。
胆子太大了吧,竟敢这样进我樊城,竟敢还住在我舅子家中,竟敢……原来传说中的那些事都是真的。王文宝一句话也说不出。
幸好孟昶很懂他人心思,笑道:“王大人,你一句话都可以不用说,由朕来讲樊城归降后的事宜。第一,樊城仍由你管制,但划入大蜀吏治,根据表现升降,与所有大蜀官员一致。第二,樊城所有将士进入大蜀军队编制,御冬物资随即便到,与所有蜀军一致。第三,蜀军入城后,绝不会做任何侵扰百姓或烧杀抢掠的强盗行为,若有,王大人可任意处斩。王大人,你还有其他条件吗?”
“姐夫。”张镕提醒正听得入神的王文宝。
他这才回过神,道:“没有。”
孟昶笑道:“王大人也不用着急,可以考虑三日。”
王文宝忙道:“不用考虑。已到这个地步,为了樊城,只有如此。”
“王大人爽快,朕喜欢。”孟昶道,“你现在可以打开东、南两门,物资马上入城。说实话,我见到那些守城士兵的模样都心疼。”
樊城降蜀,焦继勋无奈地到来向府,见向拱正左拥右抱,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老焦,你来得正好,快来陪我喝几盅。”向拱已有醉意,招呼道。
焦继勋叹气道:“向兄,樊城已降,我哪有这个心情。”
向拱笑道:“这不是更好嘛,老焦,你应该高兴才是。”
焦继勋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朝廷早已不管你我死活,蜀军若要攻城,我们能守几日?”向拱解释道,“不论樊城还是襄阳,迟早都是大蜀的,不过是在死撑罢了。”
“话虽如此,可我乃朝廷命官,虽不想流芳百世,也不想落下个投降的名声。”焦继勋还是有些骨气的。
向拱摇摇头,“老焦,你就是个死脑筋。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焦继勋坐下,痛饮一杯,缓解心中的不痛快。
向拱道:“老焦,若我记得没错,你在晋时便已是齐州防御使,汉时是保大军节度使,周时为彰武军节度使。”
焦继勋叹气道:“不错,想我也曾身经百战,官海沉浮,未曾想下场如此可悲。”
向拱摇摇头,“老焦,你历任四朝,每次改朝换代时怎么就没想过尽忠呢?”
焦继勋一愣。是啊,若说忠义,我哪有资格。
“什么忠义,都是扯淡。”醉意更浓的向拱发泄内心的怨气,“老焦,你看看咱们这些大宋的开国功臣,如今如意有几个?”
焦继勋不用想也清楚没几个了。
向拱继续道:“什么降不降的,谁对咱好,咱就跟谁。那赵光义如果对你好,为何无一援兵来襄阳?老焦,看清形势吧,为了你自己,为了襄阳,要早做打算。”
“我只是怕后辈受世人指责。”焦继勋还在找理由。
向拱笑道:“为何要指责你呢?樊城已降,蜀军全力对付襄阳,你如何撑得住?你不过是做明智的选择罢了,恐怕襄阳军民都会感谢你呢。”
焦继勋不再言语,连饮数杯,想浇灭心中翻滚的思绪,却枉然。
潘美的思绪翻滚不停,他有种被人套住的感觉,却又不能不跟着走。
追蜀军追到坊州,蜀军便放弃攻城,继续南撤。继续追赶到了耀州,蜀军又猛然向西,迅速拿下邠州。
是否继续追赶呢?他犹豫不决。不追吧,城池便一个个失守。追吧,这将士们早已怨气冲天,行军速度越来越缓慢。
蜀军这是什么战术?潘美困惑不已。
正在耀州困惑着的潘美还没想明白所以然,便又传来宁州失守的消息。蜀军再一次北上。
义子王蓝田道:“义父,蜀军这是要拖垮我们。”
这个我怎会不知,可是我能选择吗?潘美道:“那该怎么办?”
长子潘文德道:“与其在后紧追,不如给孩儿一支精兵,在前方阻截。”
“但怎么来判断蜀军的下一步行动呢?”潘美问。
“很显然,蜀军将北上,或富州,或庆州。”潘文德判断。
潘美想了良久,道:“与其猜测,不如分兵阻截。文德,你立刻率兵返回富州。蓝田,你率部往庆州。我自带兵在后继续追击,不论李廷珪选择哪座城,都要将其牢牢阻住。”
潘美根本没想到李廷珪不会去选择是庆州还是富州,因为他人在延州,因为他正与李光睿、宋延渥、赵廷赞等人商量如何劝降朔方节度使冯继业。
李光睿道:“冯继业杀兄领镇,骄横狂傲,非能驯服之人。”
“我亲自前往灵州,若劝说无果,便打。”李廷珪坚定地道。
李光睿三人忙道:“他不知我等已降蜀,只以为李大人耸人听闻,哪会肯降。李大人万万去不得。”
李廷珪笑道:“诸位放心,我自有计较。”
三四零乱战(十五)
曹彬按兵不动,固守徐州的策略让宿州的李处耘和李谷很伤脑筋。两人研讨良久,也未想出高招。卫兵来报水军统帅高彦铸来到,两人忙相迎。
高彦铸望着二人笑问:“两位大人可否正在烦恼?”
李谷道:“高大人明知故问嘛。”
“不用烦恼,我的水军即将逆汴水而上,直攻宋州。”高彦铸笑道。
李谷、李处耘忙道:“万万不可。”
高彦铸道:“两位大人放心,此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孤军深入总是不妥。”李处耘道。
高彦铸大笑道:“在水上,宋军岂是对手,哈哈。更何况我又不是真得去打宋州,吓唬一下而已。眼看春节,待过后便行动。”
李谷、李处耘跟着大笑。水军北上,必会引来宋廷震恐,必会逼迫曹彬早日出徐州决战。曹彬本欲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计划恐怕要落空。
这个冬天特别冷,孟昶未向襄阳发动攻击,他只是让樊城降兵们穿着崭新暖和的棉衣跟着他四面巡视。
人都是要面子的,王文宝未同行,张镕跟着。孟昶笑问他:“张镕,你觉得这样对守军的打击够不够?”
张镕想了想,道:“其实襄樊士兵们之间相识者颇多,若能喊话,相信会有很多前来投奔。”
孟昶等的就是这句。笑道:“好,此事交给你负责。”
张镕便开始组织降兵每日向襄阳城内喊话,内容大多是说在这边怎么怎么好,大蜀对降兵怎么怎么好之类的。
守军们听着,大多叹气不已,有的甚至落下眼泪。有的后悔着为何当时没调往樊城,不然怎会穿着单衣饿着肚皮在寒风中受罪。
焦继勋没有责怪,低头匆匆离开城头,到了向府。到这喝个烂醉如泥,忘记烦恼,忘记忧愁,已成为他每日的功课。
张镕的行动起到很大效果,果然有许多襄阳宋军趁夜黑偷偷跑到蜀营。
襄阳内的将校起初还想尽办法阻止,到最后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
每日有人数减员的消息汇报过来,并不断增加。后来焦继勋就痛骂部下:“以后这些小事就不用向我汇报,你们自己处理。”说完又会到向府,醉得更厉害。
冯继业也醉得很厉害,可当他听说来者是大蜀将军李廷珪时,便醒了大半。
“冯大人准备让我就这样站着吗?”李廷珪问。
冯继业一拍脑门,“来人,赐坐,上酒菜。”
李廷珪坐下饮酒,并未客套,直入主题,“冯大人,我是来劝你降蜀的。”
冯继业装酒醉,“李大人,今日我饮酒过多,不宜谈此事,待明日吧。”
李廷珪的回话很干脆,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李某告辞。”
冯继业忙着急阻拦道:“李大人,在灵州多呆一日又能如何?”
“冯大人,你可知道这一日会发生什么吗?”李廷珪问。
“能有什么。”冯继业不屑地道。
李廷珪笑道:“冯大人在这西北偏僻之地呆得还习惯吗?”
冯继业大笑道:“还好。”
“只怕明日冯大人便会离开这里。”李廷珪笑道,“灵州的主人要变,我还有必要劝降你吗?”
冯继业疑惑问道:“李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李廷珪解释道:“我今日来劝冯大人,是因为你是朔方节度使。明日你便不是,劝降你还有何意义?”
“哈哈。”冯继业大笑道,“我大宋皇帝对我恩惠有加,允我治理一方,怎会有你这一说。我听说蜀军被我大宋军追赶得四处逃窜,狼狈不堪,难不成想到我这寻你避难之所,才来唬我。”
李廷珪摇头道:“冯大人若不相信,我就陪你等吧。”
两人又饮酒片刻,忽然传来朝廷钦差到,冯继业吃惊不已。
李廷珪识趣地回避到内屋。
钦差进来宣旨,大意便是封冯继业为梁国公,回京师享福之类的。
送走钦差,冯继业拿着圣旨,一屁股坐下说不出话。当年父亲病逝,他亲手杀死同父之兄,坐上节度使之位,实属不易。天高皇帝远,老子是第一,到你汴京去,我还算个屁。
李廷珪出来回到原位饮酒,并不理会他。
“你怎会知道此事?”冯继业不解问道。
“因为钦差路过延州时多喝了几杯。”李廷珪淡淡地道。
这就是说延州已是大蜀的?冯继业心中明白很多。
李廷珪继续道:“其实这事很好办。冯大人可以向宋廷禀报灵州外有蜀军踪迹,恳请缓上些时日。”
冯继业没有吭声。
“当然冯大人也可以马上去汴京履职。”李廷珪又道。
冯继业道:“如今蜀宋大战,胜负未分,我怎会降你。”
“哈哈,原来冯大人是想有两全之策。”李廷珪大笑道,“这也好办。你可以暂不降蜀,但必须保持中立,待有了结果后再作决定便可。”
冯继业这才有了笑容,“好,就这样。”
李廷珪走后,潘美便派人前来,令冯继业出兵协助剿灭蜀军。冯继业的回复很简单,自己已调任,潘大人你还是向新任的朔方节度使下令吧。
新任的是哪位啊?谁知道。如今战乱,半路上遇害的可能性太大了。
就在潘文德到了富州,王蓝田到了庆州,准备与潘美大军夹击蜀军时,蜀军猛然直向京兆府。
米信大惊,忙向潘美求救。
耀州的潘美大吃一惊,只好率军前来救援。、
蜀军停止攻击,重又转向凤翔,随即占领。
这一个轮回,将潘美折腾得够呛。进入长安后,与米信等人紧急商量对策。
固守京兆府,这是大多数人的意见。潘美很无奈地接受这一现实,除富州潘文德、庆州王蓝田外,大军驻防京兆府四周要地。
春节便要到,蜀军应不会再有大的行动。他想。
在这个问题上他和回到凤翔的李廷珪想法一致。
虽然这次行动的结果是蜀军又退回凤翔,但成果显然。且不说定难节度、朔方节度以及延州等地虽未换旗帜,但已暗里降蜀。所过州镇,蜀军的秋毫不犯也让当地百姓称赞。还有便是在许多城中已留下伏兵,春节过后的大行动便会方便很多。
春节是咱中华民族最大的节日,谁也不会破坏欢庆的气氛,坏了规矩,所以蜀宋之间很默契的在各地休战。
能坚持到今日实属不易。焦继勋叹着气来到向府,却见到位年轻人与向拱谈笑正欢。
“这位是大蜀皇帝孟昶,我孟贤侄。”向拱笑着介绍,仿佛是自己的子侄。
孟昶笑道:“向叔,这位一定便是焦叔吧。”
“不错,便是那不开化的老焦。”向拱大笑道。
焦继勋猛然拔出腰间之剑,指向孟昶,怒喝道:“你尽敢入我襄阳,不想要命了吗?”
“哈哈。”孟昶大笑,“焦叔,今日是什么日子?”
“大年三十。”焦继勋道。
“焦叔在今日拔剑相向,难道不怕被后世鄙视吗?”孟昶笑问。
向拱忙道:“老焦,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尊贵的客人想请都请不来,难道你想坏了我的兴致不成?”
焦继勋无语相对。
“在我向府今日便不可舞刀弄剑,出了向府,随你怎样。否则,休怪我翻脸。”向拱又道。
焦继勋将剑回鞘,转身便要离开,孟昶道:“焦叔,你不能走。”
“为何?”焦继勋不服气地问。
“因为襄阳城内的所有士兵和百姓。”孟昶道。
焦继勋一愣。
向拱道:“老焦,你给我坐下。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
“向兄,我尊重你,但我不能与敌人同坐。”焦继勋说完便离开。这位老将的骨头还是很硬的。
“老焦。”向拱忙喊。他怕这位好友失去这个机会,怕襄阳失去这个机会。
“他马上就会回来的。”孟昶笑着举杯道。
向拱怀疑地望过来。
“喝酒,向叔。”孟昶一饮而尽。
向拱很快便回来,坐下后,狂饮不止。当他气愤地走出向府时,变走不动了。他的面前跪着无数百姓,还有很多士兵。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静静跪着。望着眼前情景,抬头望这灰蒙蒙的天,他不得不重新走入向府。
孟昶道:“我很高兴能与两位老叔共过这个大年三十。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也不得谈政事,咱们痛饮到明日,如何?”
焦继勋不答话,向拱大笑:“好。”
“向叔,光这样喝酒多无趣,快些上些节目助兴。”孟昶笑道。
向拱为难道:“这,这一时也未准备。”
孟昶道:“呵呵,还好我有准备。”说着一拍手,走入一群女子,翩翩起舞,美妙绝伦。
“她们不是襄阳城内春香院的姑娘吗?”久在烟花场所混迹的向拱惊问。
“是啊,难不成向叔还要侄儿从金陵带佳人来不成?”孟昶笑着反问。
向拱“哈哈”大笑,“好,好。”
姑娘们舞毕退出,又进来两位持琴女子,坐下轻弹。
“她俩不是我襄阳城内楚风楼奏琴的晓雨、晓玉姐妹吗?”向拱又惊道。
孟昶笑道:“向叔你就别再炫耀你的见识多广了,下面节目的表演者全是襄阳城内的名人。”
“哈哈,老焦,看咱这贤侄,比咱们对襄阳还熟。”向拱大笑道。
焦继勋只顾饮酒,没有作答。他已清楚,明日后襄阳就要变了,彻底地变。
他们说这叫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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