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魁不可置信地看着孟依桥,仿佛是孟依桥主动打的他。孟依桥见他的神情,想到自己对他格外疼爱,而元魁不知为何说出这番让他云里雾里的话,还曲解自己的好意,霎时间心寒如冰。
“让他走吧,这里终究不是他能久留的地方。”孟依桥对自己说。他想恶狠狠的开口,可实在没力气,声音如同亘古时期传来的幽叹:“你离开影流吧。”
元魁仰天大笑:“你用我时对我百般呵护,用不到我时弃我如敝履,孟依桥,你当真是恬不知耻。”
孟依桥瞬间怒起,连同委屈一起化为悲愤,大声道:“混账东西!竟敢辱骂你的师父!”
“我哪有你混账,你两次杀我父亲,屠灭我家人,你才是最大的混账!”
孟依桥拂袖而起,狠狠瞪着元魁:“我何曾两次杀你父亲,难不成你父亲有两颗脑袋!”
元魁已经失了理智,嚷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敢做不敢当,你个懦夫!”
孟依桥勃然大怒:“滚!滚出影流,你这个逆徒,仙门的祸害,不争气的废物,给我……”
他的话没骂完,元魁听到“废物”二字瞬间怒火再不能抑制,神智已经混沌不清,直接伸手扼住了孟依桥的脖子,掐得他“嘶嘶”地吸气。
“孟依桥!你今天就要死在我这废物手中!”说着他的手上的劲力逐渐加大,孟依桥双脚悬空不停地蹬腿,一脚踢在他下腹。这一脚力气非同小可,元魁痛得蜷起身体,孟依桥落在地上,踉跄着站稳。
元魁喘息良久挣扎站起身。
外面忽然爆出一阵欢呼,应是比赛很是精彩。屋内二人争吵的声音被围得密不透风,钻不出去。
“本座今日饶你一命,别以为你偷学了些小伎俩,就可以在本座面前猖狂。”孟依桥悄悄捏住一颗雪烛,他不会杀元魁,但不得不自保。
“你这个贱人不配饶我性命!”元魁怒吼一声,再度冲上来,孟依桥被他骂得火大,一掌击在他前胸,元魁登时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撞在墙上,又立刻爬了起来,双脚离地向孟依桥飞速飘来。
孟依桥动也不动,一肘击在元魁下颚,他的颌骨“咔”一声响,身形一歪再次倒在地上。元魁气得发抖,自己复位颌骨,也不起身直接向孟依桥脚下踹去。
孟依桥还是心善,不肯单方面的殴打元魁,只向后一移步轻松躲开他的攻击,冷冷道:“你走吧,我不想再打。”
元魁被骂“废物”的仇恨怎样也平息不下去,一定要在孟依桥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嘶吼着野兽一样扑过来。元魁已经乱了分寸,拳脚毫无章法,孟依桥应付起来当然游刃有余,可面上丝毫没有轻松之色。
他看着昔日黏在自己身边的弟子如今恨不能杀了自己,悲凉的几乎要落泪。
元魁掣出刀直向孟依桥面门刺去,孟依桥心如死灰,再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一掌击在他眉心,元魁瞬间昏倒在地。
“空行门派,钟才胜出!”一声高呼,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掌声。睡在塌上的雪球惊醒,喵呜叫了一声,笨手笨脚地向孟依桥走来。
孟依桥静静地看着瘫在地上的元魁,连叹息的力气也没有了。脑中空白一阵,任由雪球抓挠自己的靴子,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走向通灵楼。
雪球跟着主人一路小跑,进了尹明乌寝殿,看见腰一般粗的大蛇,惨叫一声跳起来能有半丈高。共工辰也在屋内,看见这猫的反应觉得可爱,不禁笑了出来。
尹明乌见孟依桥进来,见他神色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孟依桥先施了一个匿形阵,道“元魁,你带走吧。”尹明乌挑眉,简短回应:“好。”说着就站起身,孟依桥也不跟他走,还立在那里。
共工辰开口:“进来坐吧。”态度语气很友善,完全不像曾经胁迫孟依桥的人。
孟依桥抱起雪球,坐到共工辰身边,共工辰笑着逗猫,雪球两只小爪子扳着他一只手指。
孟依桥看见他手腕处的蓝色龙鳞:“你们水妖龙族,为何会入仙门。”
共工辰身形一僵,仿若没听见一样。孟依桥看看窗外,道:“无妨,我施了匿形阵,现在外面人看这屋子里是没有活物的,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共工辰看看孟依桥,坦然回答他的问题:“五百年前文承安屠杀我族人,我来报仇。”
“报仇?”孟依桥喃喃着重复。
共工辰收回逗猫的手,坐正身体,一时间两人无话。尹明乌拖着一个袋子回来,里面有鸟雀鸣叫之声。他将袋子打开,飞出几只山雀,立刻如接到噤声令一样停住了啼叫。袋子内还蜷着一个物体,尹明乌伪装成运鸟雀把元魁运了回来。
“谢谢。”尹明乌这次没有恶语相向。
孟依桥摇了摇头,说:“我有条件的。”
尹明乌握紧了沈水殷的手钏。
“你平安地送他到九黎山,文承安肯定会阻挠,你,你能保全他便好。”
尹明乌松了握紧的手:“好。”
孟依桥也没有客套,直接绕过袋子走开。匿形阵消散,孟依桥听到共工辰的声音:“他可真够狠心的,自己二十年教导的徒弟都能随意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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