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的比试上下午各一场,中间间隔的时间很长。尹明乌与文承安比试结束后尚是未牌十分。

孟依桥独自在弹凝云琴,心中想的确是琴心刚刚说过的话。

“我何尝不想潜心修习,可造化弄人,发现体内的骨毒之后未来都成了泡影。”孟依桥正沉思间,祝婕敲响了门:“小桥,你在里面么?”

孟依桥忙把她迎进来,寒暄几句很快继续交流音律。

二人琴笛和鸣,言笑晏晏,气氛融洽。

入夜了,宫里宫外都点上了灯,乐声在夜中拨动心中的种种情愫。

祝婕和孟依桥凑在一处改良乐谱。祝婕香气幽幽,软声款款,孟依桥和她的肩膀不经意相碰,他连忙坐直了身体。

祝婕见孟依桥神色有异,关切问道:“小桥,怎么皱起眉来了?”

孟依桥感觉耳中有微弱嗡鸣,如蚊虫之声,拨动琴弦,耳朵似不同平日灵敏,对音调的感知都迟钝了些许,可开口却说:“无事。多谢姐姐关心。”

祝婕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笑吟吟的吹笛子。孟依桥随着笛声伴奏。夜色里乐声悠悠,门外吵闹的行人听了,也会驻足安静一阵。

一曲毕,二人相视一笑。

乐声停下,孟依桥看到只点了一盏灯的内室晦暗不明,不由得又带上些许抑郁的心情。

原来这些天带给孟依桥些许慰藉的竟然是这个往日里泛泛之交的远星掌门。

祝婕带着可爱的笑容看着窗纸:“这样的韶光真短暂,又入夜了呢。

孟依桥想说:“真舍不得你走。”可终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祝婕继续笑着说:“等我掌门当够了,就去人间当乐师。”

听到这带着天真意味的话,孟依桥也不禁笑了。他也看着窗纸。烛光映在上面,像橘色的落日。

孟依桥也学着她惹人喜爱的语气说:“等我哪日传了位,买一架箜篌,一把琴,当一个隐者。”

祝婕也噗嗤一声笑了,转过脸来,道:“看看我们,都巴不得早早有人顶了我们的位置呢。”

孟依桥见烛光下祝婕的笑脸竟很是明媚动人。弯弯的眼睛像是蓄了一潭丰盈的春水,皮肤被烛光映得愈发莹白。忽然有一瞬晃了神。

想到祝婕和文承安牵手看夕阳的背影,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祝婕见孟依桥先是直直的看自己,之后眼神恍惚,于是不着痕迹的别过头去,还是笑呵呵地说:

“不做掌门了,我要去置一个店铺,卖小菜,没客人的时候就吹笛子。”

孟依桥见她笑得如此幸福,好像明天这个愿望就能实现一样,也沾上了温暖的期盼,说出自己的心愿。

“我所想的,是有一间瓦屋,一方庭院,院子里有一颗槐树,树下一张矮几,几上摆一盘棋,再有一架箜篌。”

祝婕笑道:“那你也是六一先生了!”

孟依桥见她笑靥如花,一句“最好有一位佳人陪伴”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祝婕的影子里,隐隐出现文承安的脸。孟依桥强带着笑意,耳朵中的嗡鸣声似乎更大了。

“是我荒唐了。”孟依桥垂下头,看着自己苍白瘦削的手。手缓缓攥紧,似乎要抓住什么,可孟依桥眼神一动,又慢慢松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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