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你从小便是痴儿。我们往哪里去?”
“我要去拿蚩尤戟。”
“......原来还是个疯子。”
李石头挑着担子,呵呵傻笑着,如同行在云端里,身体轻飘飘不知今夕何夕,只觉能与身边人同行,就算一座山自己也能担下了。两个人的江湖,总比一个人暖些。
不久之后,一只信鸽飞到一个大城闹市区一个不起眼的书铺后院里,一双白皙稳定的手从信鸽腿上解下了一个小竹筒,从小竹筒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卷,打开仔细看了,手的主人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抬头遥望向某处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噬神之体,刀吐红芒,哈哈,红尘笑,此番连你也没有料到罢。”轻轻张开手,纸卷已成齑粉,微风一吹,就消散了。
丰县县城内的游龙帮总坛,后书房传出一阵阵咳嗽声。胖子唐三爷闭着眼靠在一张椅子里,一副惫懒样子,刚刚被李石头打了个全军覆没,却没看出他有何颓丧之意。只是听到冯公咳嗽,才睁开眼温言道:“冯公,可还要紧?”
冯公摆了摆手:“老毛病,只是许久没有和这个层次的高手动手,一时勾了起来。那后生未尽全力,否则两败俱伤。”
唐三爷也没问为何李石头未尽全力赢了,尽全力却会两败俱伤,眯着眼笑道:“那小子有点意思,为了泡妞性命都不顾了,这个朋友交得。”
冯公喘了口气道:“他体内似是千秋剑意,不知与那李千秋有何渊源,这横空出世的小子,以后会是武林的一个变数。东家与他结下些香火情是好事。”
唐三爷道:“这武林新一代,颇为热闹啊,很是有几个入眼的人物。咱们那事接着做,等老齐在这里再稳一稳,就把那事推起来。”说到这里,唐三爷小眼放出精光,“只是到时我那位兄长别再捣乱就好。”
说完一拍椅子扶手:“带出来十几个人,让人家一个人挑了,这去小西天和元真教的事就要耽误几天了,哇呀呀,真叫俺着恼哇呀!”最后这句却又是戏文的唱腔。
李石头唐三爷这边暂且不表,话说从冀州往西,就是樊州,樊州境内有一座卧虎山,形似卧虎,险峻异常。山间有一条蜿蜒小路,却是一条过山的近路,走这小路就不必绕山而过,能省下一天的时间,以前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但一年前这卧虎山中聚啸了一伙山贼,极其凶残,凡是经过此地的行商,人货不留,而且据山里的猎户说,他在卧虎山中阳光照不到的山坳处,发现过一个白骨坑,坑中白骨堆积,竟似都是人骨。那猎户多年打猎,不至分辨不出兽骨人骨,一时间山中贼人吃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往来的行商过客再不敢走这山中近路了。
这一日,卧虎山中这条小路的入口处来了一彪人马,其中二十多人是官府捕快打扮,另有十几人打扮各异,身上多负有兵刃,是武林中人。还有五十人是樊州驻军,由一个军中指使带队。
那捕快中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也作捕快打扮,但表情剽悍,双目炯炯有神,似是个厉害人物。只见此人一抱拳,向身后众人道:“众位朋友仗义援手,刘某感激不尽,从此处开始就是卧虎山中捷径,那一伙吃人强人的老巢就在这山中深处,各位要小心了。”
那一众武林中人中的一个背负长刀的汉子拱手道:“刘捕头不必多礼,这伙山中强人丧尽天良,杀人越货,以人为食,罪不可恕,今日大伙合力,灭了这伙山贼,还来往客商平安。”
刘捕头道了声好,当先放马进了山中。这刘捕头是卧虎山脚下卧虎县的捕头,早先也是个武林中人,好勇斗狠,脾气火爆,但颇有正义感,当了捕快后,由于他武艺高强,敢于任事,很快升了捕头,但他的火爆脾气还在,经常顶撞上司,因此在小县城当了捕头十来年,再也没有升迁一步。
这卧虎县本来偏僻,但守在山中捷径入口,来往客商走动频繁,县中经济倒也繁荣。自一年前山中众贼聚啸以来,眼看着敢走这捷径的行商越来越少,到后来县中甚至不得已需要阻拦打算行险走捷径过山的行商。县中经济一年来一落千丈,刘捕头带着一众县中衙役进山缴过一回匪,但那山贼五十来人,都是敢吃人的狠角色,对官府衙役根本毫无畏惧,刘捕头手下都是普通衙役,对付市井中的泼皮无赖还有几分本事,对上这真正的亡命徒,甫一接招就大败亏输,作鸟兽散。刘捕头孤掌难鸣,只得一起跑了。
这次刘捕头准备充分,提前联系了十几位以前结识的武林中人,还让县令行文给樊州知州,调了五十人的驻军过来配合剿匪,还从临近府县借调了一批精干的捕快,组成了现在的剿匪队伍。
经过这一番运作,刘捕头对这次剿灭这伙山匪信心十足,当先一路往卧虎山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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