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军居高临下,看着莫白因为身上寒冷,蜷缩成一团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昔日莫白手持天行剑,意气风发,好不潇洒,如今沦为楚王阶下囚,这不得不让他感觉到一些自豪,颇有成就。

“莫白!这冰窟寒潭的滋味,不好受吧!”马三军狞笑着说道。

而此时的莫白,因为身上的寒冷,早已是浑身发颤,气喘急促,根本没心思理会外来的言语打扰。

“其实你死也好,活也罢,都不关我的事,你错就错在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见到莫白不作搭理,马三军又再说道。

“为什么?”此时,莫白强忍着寒凉刺骨的痛楚,出言问道。

“为什么?当初你本就不该踏足雁翎宫中,更不会因为风家妹子而惹上这一身麻烦!”

马三军言及此处,忽然停顿了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红颜祸水,你早该明白这句话的来历!”

在说出这番话时,马三军之所以稍作停顿,其实是在自省,此时自己对风怜影一番心思的转变,是否也正是应了这句红颜祸水的喻言形容。

“你行为龌蹉,举止不端,但凡我辈男儿,见到你如此行径都会管上一管!”或许是已经调整过来,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严寒,此时莫白忽然站起身来,昂首言道。

“我行为龌蹉!那是因为我把心里想的不加掩饰,直接付诸行动,不像有些人,明明心里有那份心思,却总装出一副冠冕堂皇,正人君子的模样!”马三家当即与莫白争辩起来。

“强辞狡辩,给自己找的这个开脱的借口还真不错!”在莫白的心里,自幼师傅修身正行的教诲在心中,根深蒂固,在他的认知里面,女子的清白何其神圣,尽管在与楚莹莹她们交往相处的时日当中,心中也曾浮现过僭越道德伦常的念头,但那只是在一瞬间而已,之后便被自幼识得的严谨教条,鞭策淡漠。

在莫白得知马三军对风怜影之前的种种行为之后,从心底里将他视为轻浮的登徒子,所以此时不管马三军如何巧舌如簧,在莫白心中对他的评价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你既是这般说法,此处没有旁人,大家都是男人,不妨说几句真心话!”

“真心话?”莫白不懂,马三军此时口中所说的真心话,到底所指哪般,于是问道。

“在你心中,你敢说一直以来都对那风家姐妹,没有过一丝非分之想么?”马三军随后继续说道。

“我!”莫白本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可以回答得随性洒脱,然而如今却话到嘴边,如鲠在喉,再难直言。

“喜欢不敢承认,你连这个心思都不敢吐露,刚才还说我行为龌蹉,似你这般,把心思藏起来的闷头主子,才叫龌蹉!”

莫白此时无言对答,只得随意捡些话语应付,遂,说道:“你我并非同一人,又岂能同等比较!”

“整天装东扮西,敢想不敢做,你活得累不累!”

“大丈夫行的端坐的正,何须伪装!”

“之前你不敢承认,是因为你是天行剑的主人,不敢去做,如今你已沦为阶下囚,一无所有,还需要在这扮着寒酸,假装清高么?”

此一言,直点中莫白心中的痛处,之前与马三军之间的一番激辩,是他自被囚禁于此处以来,月余之久加起来开口说过的话都不及方才的一半。

本来莫白心中再没有半点主观意愿,既已是阶下之囚,只打算听天由命,任人摆布,而就在马三军一番言语刺激之后,莫白当即有了一些感悟,原来此时一无所有的他,即便心如死水,心中还是有在乎的人和事。

念及此处,莫白不禁兀自会心一笑,满以为自己在于冰心死后,负罪愧疚的心思已让他什么都不去在乎,如今看来,自己放不下的东西,还有许多。

沉默许久,莫白用自己冰冷麻木的手掌摸了摸腹下,随后说道:“我饿了!”

音色清亮率真,中气十足。

这句话,被一直藏身在离此不远的姐妹两清楚听见,只见这姐妹二人,脸上立时收起方才满脸的忧郁愁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蔚然的笑意,这份笑意,显得十分安静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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