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股阴戾之气从二人接触的地方爆开!

李峤被那股内力震得双手一松,手筋都颤抖起来,暗道不妙,运起功法就往外逃。

“小峤……”

李峤下意识回头。

黑暗中,吴丛云还站在那里,头微微一偏,她的眼神无动于衷,周遭气息却转瞬变化!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同她对视一眼,发现她的眼底浮出淡淡紫色,李峤顿时觉得像陷入冰窖一样,都快跑出了这个院子,突然动弹不得了!

沃日,这是什么邪门的功夫!

吴丛云手腕垂下,臂间的透白飘带浸入了暖流之中……

卡擦。

李峤听到了冰块凝结的声音,而后是昆山玉碎之音,吴丛云猛一抬手,飘带再起时碎冰掉了一地,空中出现一把三米多高的冰刃,皎白月下宛如一只孤傲的凤凰!

周围瞬间又降了几度,李峤脸色发白,奋力地调动全身内力去冲破穴道,却在原地被定的死死的。

呲——

那只冰凤凰如同天神之枪,极冷,却带着难以置信的灼热气息,冲碎了周遭寒气,穿透而来!李峤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只冰凤凰,光华逼人,璀璨夺目……

砰!

呼啸的风停了,时间凝固在这一刻。一粒石子打过,就在离李峤不过两寸的地方,冰凤凰的身上密密麻麻爬上了裂痕。

咔咔——

冰块掉在他脚边,碎了一地。

“打闹可以,杀人不行。”

来人在他身后点了一处穴道,李峤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果断溜到了身后之人的背后。

我滴个乖乖,怎么是他?

一袭灰白袍,发冠一丝不苟的中年人就算是在这夜里手上也拿着一本坊间杂谈,说话间尽是夫子的清严。

这不正是吴丛云她老子,吴戈吗!

只见这位老父亲并没有追问他俩半夜“私会”的事,反而仔细打量起李峤来。

莞尔,轻笑一声。

“小兄弟,你叫什么?”

“李峤。”

“哦?哪个峤?”

“左山右乔的峤。”

吴戈一双眼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戳个洞一样,李峤突然有些紧张,这种被人从头到尾打量的感觉真不好受,尤其是他刚才还差点被他女儿打死。

“这个名字,险啊。谁给你起的?”

李峤是孤儿,因为是清明节被丢弃,所以在不识字前孤儿院里的人都叫他小清明,上小学时要给他填名字,清明两字不太吉利,院长就带着老花眼镜翻字典,李峤越过她随手一指,就指中了“峤”。

“没人给我起名,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

吴戈盯着他不动,像是在寻找什么痕迹,随后眼神暗淡下来,留给他一个萧瑟的背影。只听他远远的道了一声:

“路且长着,你好自为之。”

吴丛云眼角眉梢都带着不屑,切了一声,丢下被吴戈打得破烂的飘带,走到李峤身旁。

李峤下意识地躲开她,吴丛云的眉挑的更高了。

“怕什么,我只是吓唬你罢了。就算没有这个破老头插手,我也能控制住冰刃。他这个人一天到晚神叨叨的,你离他远点,别被他给教坏了。”

李峤连连答应下来,救星都已经走了,他要是再惹这个阎王爷不开心,指不定小命就搭在这了。

吴丛云见他这副怂样,突然心堵。

“小乔,你也离我远些。”李峤下意识看了眼吴丛云,不解。吴丛云比他高一截,突然弯着嘴角,指间点在他的额间,微微用力。

李峤感觉到了一阵刺痛,一滴血珠顺着眉间流了下来。

吴丛云看似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老家伙说的没错,我刚才差点杀了你。”

吴丛云说她差点杀了他?

让他离远点。

的确,刚才他真的觉得自己要去见如来佛了,若不是吴戈插手,现在的李峤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是,为什么?

“李峤,你丢了魂吗,回来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说?”

一只手在他面前晃悠,李峤回了神,看着李瑜又练剑练到了半夜,突然记起自己还卡在无名功法的第二式。

他在地上收集一堆石子,盘腿坐在院子里练折木飞花。

李瑜看他机械一样地练习,脑子却像丢到了八百里外一样,实在是生气,干脆睡觉去。

朽木不可雕也!

气冲丹田,汇集于手中一点。

李峤回忆着吴戈的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武功,那颗石子从他耳旁刺过,如同一支利箭,速度奇快,准心极正,恰好打在了那只冰凤凰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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