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气被漫天的火光悉数冲走,狂风吹动阳读寺的古钟,最后一次摇曳在破碎的金刀城。
火焰熊熊,扛着越下越大的雨,炙烤着无人问津的卷刃铁剑,流出滚烫的眼泪。
斜倚在士兵尸体上的战旗浸满雨水,在掺杂了血与泪的狂风中,猎猎作响。
庙内,一群士兵行动迅速,将一名独眼男子团团围住。
独眼男子身上千疮百孔,鼻梁断裂,耳朵也少了一只。仅有手中沾满红血的宝刀,完好如初,刀光逼人。
尽管占据着人数优势,但士兵们犹犹豫豫,畏手畏脚,生怕面前这位男子,做临死前的反扑。
有胆大的士兵开口道:
“金嵘仙,大局已定,放弃吧!”
“你和影将军是同门,何不弃暗投明,改归鸾凤?到时候高官厚禄,良田美人,都是唾手可得。”
士兵们的叫嚷声盖过了房屋的坍塌声,独眼男子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他脚下的土地,早已被鲜血染得深红。
一半是自己的,一半是敌人的。
指挥官一咬牙,招呼着士兵催动束缚灵术。但是独眼男子手段玄妙,士兵的灵术在须臾间尽破。
他快步上前,一刀砍死一位士兵,又转头一声大喝,震碎了背袭的敌人。一位风道灵师口吐狂风,被他突到跟前,拦腰斩断。
就在士兵们束手无策之时,从庙外走来一位玉面将军,骑着一只宝玉般无暇的黄衣战虎,英气逼人。
“你们都撤出去,安抚城内的百姓。滥杀无辜,敛财霸女之人,连带直属长官,杀无赦。”
“是!”
士兵们有序地撤离,一时间,寺庙内就只剩下将军与独眼男子两人。
独眼男子自知实力差距太大,便蓄满灵力,疾飞上空。
在他飞离百米之后,耳边传来将军的声音:“锁空阵早已布好,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感知到身体上的无形巨力越来越大,几乎难以飞行,独眼男子急速下坠,往城外遁走。
在他即将逃到城门之时,迎面遇上一人,紫瞳黑发,面如冠玉,骑着一只虎形灵兽,尽显不凡风度。不是将军,又是何人?
身后的追兵逐渐聚拢,独眼男子一声冷哼:“士为知己者死。重九,你我志向不同,多说无益。”
将军一声长叹,转身往城外走。
“师兄,你不想百姓无辜受难的话,就跟我来。你若是能接下我一记灵术,师弟自当放行。”
……
“崩!”
突然的一声雷鸣,吓得蓝烟水怀中的清水狸四处乱窜。紧接着,从高台处又喷出一只火凤,直喷苍穹而去。火凤与闪电接触,化作漫天大雨,泼向众人。
客人们波澜不惊,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伞挡雨。
台上,玉面将军跪倒在独眼男子的尸体边,哭成泪人。
……
深夜,方银火心情澎湃,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起身如厕,发现旁边木翎的床上没有人。
“莫非?…”
他轻轻地推开过道的窗户,果然看见了正坐在河边说话的青木二人。
他抹了一把汗,叹道:“幸好还没开始。要是不小心撞着了,以后怎么见面?”
他又躺回床上,但不知怎地,脑海中竟浮现起木翎与青泪影卿卿我我的画面。情到浓时,场面一度很混乱。
“唉,我这么帅,还是翡绿高等,啥女人追不到?璃妹啊,你可让我好等。”
想到这里,方银火将被子夹在腿间,左滚来右滚去,彻底睡不着了。
“我睡不着,你们也别好过。”
方银火妒意大发,穿好衣服,推门向河边走去。
“我还以为是贼呢,原来是你们。”
方银火的话传到河边,木翎赶忙松开与青泪影五指交缠的手,惊声道:“还…还没睡呢。”
他说这话时,脸红得就像早熟的少年。按照方银火的分析,这种表情,要么是心里有鬼,要么是肚里有屎。
青泪影红着脸怒道:“你是不是中邪了?这么晚不睡。”
方银火不知趣地坐到他俩旁边,模仿着时下流行的曲子,悠悠地唱道:“殷龙啊殷龙,你要是知道有人因你睡不着,你还睡不睡得着?”
木翎大骇,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方银火哈哈大笑:“天机不可泄露。”
青泪影扶住额头,嗔怒道:“今晚你怎么这么笨呢?他又不是信道灵师,凭啥能听这么远?他随便编的,唬你呢!”
木翎语塞,长‘诶’了一声,绝望地躺在草地上。
“我回去睡觉了,你们聊。”
青泪影怒气未平,起身离去,但当她快走到门前的时候,门‘叮’的一声,开了。
蓝烟水穿着一身淡粉色睡衣,哭道:“影姐,小狸怎么都睡不着,把我也吵醒了。”
“得,今晚没一个睡的。”
……
“轰雷谷那么多雷你都不怕,今天一道雷就受不了了?”
方银火脱下鞋子,将脚放在河中冲洗,立即就遭到蓝烟水的反对。
“不是雷的事。”木翎摸着清水狸的毛发,专业地道:“应该是和台上那位炎道灵师催动的灵术有关。小狸虽说是水道,但也是少见的惧火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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