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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建有些默然,袁可立是大才,但整顿兵马,调集粮草,准备战船这都是需要时间的,兵贵神速,现在争的就是时间,可大明缺的就是时间,恐怕等袁可立赶过去的时候,估计就什么都晚了。

至于宁远和山海关一线的守军,现在早就是惊弓之鸟了。袁崇焕虽有能力,但他此时还不是后来的蓟辽督师,只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右参政,兵备副使。手里估计也没多少精兵强将,前去救援并不现实。

而现任的蓟辽督师孙承宗这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自上任以来,整顿兵备,筑城造炮,确实令辽东的局面有了很大改观。可金州、旅顺毕竟在辽东半岛,与宁锦前线的距离不比登莱地区近多少,也需跨海才能到。他能想到的办法只怕也不多,现在也只能祈求旅顺和金州的守军给力一些,能撑到孙承宗袁可立赶来了。

“尔等之言,皆不过是坐井观天而已,如今建奴来势汹汹,旅顺、金州之兵,可谓势单力薄,张游击、朱都司二人,虽有心杀贼,但兵疲将寡,又无险可守,若宁远、登莱两地我军能迅速赶至,皮岛毛总兵再从后袭扰,当能再胜一阵,这三路兵,少了哪一路,只怕旅、金二地都难保,若是建虏反应迅速,围点打援,说不准还会吃掉我三路中的一路,只怕到那时辽东危矣!”

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陡然站起来大声喝道,众人听完,皆是一阵默然。能在这种茶楼喝茶聊天之人,不说非富即贵,但若是穷光蛋一个,十有九也进不来。故而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见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朱友建悄悄看了看那人,身高大概要有一米左右,四肢孔武有力,相貌堂堂,谈吐铿锵有力,心中默默猜测着这人的来历。

“那依阁下之见,此番旅、金岂非不可守了?”一个监生模样的人站起来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前线战况瞬息万变,我们听到的东西至少都是三四天以前的,现今战况如何,根本无法知道。至少此时登莱之兵尚未出发,宁远各处亦无消息,建虏虽势大,终究缺乏攻城器械。若旅、金二地合兵一处,死守一地,或可等到援军,但怕只怕援军久久不至,二地又分散守城……”

不等那人说完,朱由检心中暗自盘算,知道这人说的一点不差,恐怕这次旅顺、金州难保了。等那人说完,一干人都不禁摇头叹息,却也都不再言语。朱友建看那人坐在对面的雅座,自斟自饮,心中也生出几分结交之意,毕竟看他的样子,也是个知兵识兵之人,将来等自己登基之后,或许能够用得着。

于是便大声喊道:“小二!对面那位朋友的茶钱就算在我的账上!”等小二答应之后,他端起茶杯,向那人一敬,算是意思。那人也微微一笑,举杯向朱友建示意,饮了一口茶表示感谢。

朱友建低声对骆养性道:“等我们走了,你叫人去查查,看看那人叫什么,是什么出身。”骆养性点头答应。这时,曹化淳也回来了,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下,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完,又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见朱友建和骆养性都看着自己,急忙说道:“奴婢失礼了,请王、不,少爷见谅。”朱友建摆摆手:“没事,你查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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