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宗师一阵唉声叹气,就差瘫倒在地。张子颂却一脸笑意,转向士子们揖手,“诸位,想不想听一下韩大人‘不忠不义’之事啊?”

“想。快讲,快讲!”四周一阵起哄,“放心大胆的讲!”

吃瓜这种事情,向来是不缺少参与者的。

“韩大人,得罪了。”张子颂便向韩维揖手,一脸温和,“那么,晚生就先说说韩大人这‘不孝’之罪,如何?”

“哼!你尽管污蔑!韩某一生,从未忤逆过父母。”

“是么?”张子颂却隐含讥讽,“敢问大人,《宋律.名例》中关于‘不孝罪’,是不是有一条叫‘祖父母父母在,别籍异财’?说的是如果祖父母或父母健在,就不得另立户籍、隐匿财产,对吧?”

“是又怎样?”韩宗师隐隐感觉不妙。

“有就好。”张子颂却转向了图图,“带上来!”

“好的,少爷。”图图点头,便从后堂带了一个女子上来,扔在韩宗师面前,“韩大人,麻烦你好好看看,可还认得此人?”

“嗯……?如意?你不是赎身嫁人了么?”韩宗师一脸疑惑。

因为这女子,正是他夫人的陪嫁丫头,跟了他两好几年。奈何,女子长相丑陋,韩宗师不愿纳其为妾,干脆打发了她几十两银子,让其自行嫁人。不想竟被张子颂给找了出来。韩宗师便抬眼问道:

“狂生,这是何意?”

“大人莫急,听她讲嘛。”

“少爷,您别怪我。”女子如意先是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说道:“夫人入门后,说是‘相门’难处,担心会被您修了。他就一直偷偷积蓄私房钱,以防落魄时能有个依靠。她这只是担心呐,求少爷您别怪她。”

“私房钱?好,好……!”韩宗师顿时气得一阵哆嗦。

作为‘平民宰相’韩亿的孙子,‘枢密副使’韩绛的儿子,韩府家大业大。不曾想今日竟会听到,妻子一直偷偷藏匿私房钱,情何以堪啊。

甚至就连士子们,也是一阵鄙夷之声:

“想不到韩家竟然出了一个这样的孙媳,韩相眼光不行啊!”

“会不会是韩家太刻薄了?孙媳担心嘛。”

“胡说!韩相治家严谨,韩枢密也君子坦荡,绝不会是刻薄之人。相反,前朝仁宗皇帝还曾夸过韩相,说他颇有仁心呢。”

“唉……,那就是这孙媳不对了。”

“岂止孙媳不对,韩大人御妻不严,要担主责啊!”

“那是,女人不行,男人肯定有责任。”

众人一阵议论纷纷,恨不得把韩家老底全给翻了出来。韩宗师自然尴尬得要死。岂知,张子颂却还来补刀,“怎么样?韩大人,你不孝吧?”

“你……!”韩宗师无言以对。

宋律白字黑子:祖父母父母在,别籍异财。

韩宗师知道,今天算是彻底栽在张子颂手里了。一时间,竟有些颓丧,“罢了,不孝之事韩某认了。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吧。”

“大人痛快,子颂恭敬不如从命!”张子颂便也不再啰嗦了,“图图,还不赶快把陈偁[g]大人,请出来……”

“好的,少爷。”图图便又带着一个男子出来。

“大胆狂生!”韩宗师却怒了,只因这陈偁[g]可是朝廷命官,从六品的虞部郎中,“大胆张子颂,私自羁押朝廷命官,这是死罪!”

“韩大人,莫要血口喷人哦。”张子颂却略带调侃,并向陈偁[g]揖了揖手,“陈大人,晚生这是请您做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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