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本官与你拼了!”王克臣本已跨出大门,一听苏轼竟然扬言,说要替自己抓了张子颂,届时他就不是抗法,而是有功了。这……,不就是抢功么?王克臣再也忍不住了,貌似想用武力解决。

只是,门外却传来一声呵斥:“王大人,请息怒!”

随后一个面色儒雅、身长体瘦的官员走了进来。正是,程颢。

“苏大人,本官劝你,莫要再胡搅蛮缠了。”程颢进入院子后,先对苏轼揖手,继而指着张子颂说道:“富弼罢官之事,此生竟然提前知晓,圣上正怀疑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子瞻你再袒护,怕是要怀疑到你头上了。”

“程颢,你少温言耸听!”苏轼一脸不屑。

他与程颢两人,虽是同年进士,却是互相看不顺眼的。

一个中正古板自居,一个豪迈正义不羁,两人要是能对上眼,那才奇怪。而且程颢这厮,竟敢威胁自己,苏轼如何能够服气。

只是,程颢却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查这张子颂,是圣上口谕!”

“圣上口谕?”苏轼除了震惊,还有些无语,“但是……”

四周则是无比惊讶、一阵寂静无声。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张子颂有些狂妄,但也不至于狂到惊动了皇帝啊!

甚至,还把苏轼牵扯进了‘官民勾结’的嫌疑之中。

这下有好戏看了。

“先生您且休息,让晚生来吧!”

张子颂知道,苏轼身在官场,一旦涉及到了皇帝,任你是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也只能有心无力。何况还被诬告‘官民勾结’,此刻能自保就不错了。

唉……,你们动我可以,干嘛动我先生!

“程大人是吧?”张子颂便一脸谦和,揖手说道:“程大人,晚生是不是有罪,咱们暂且放到一边,何必牵连我家先生?”

“牵连?富弼隐退、陈升之上位,如此大事,是你一个书生能提前知道的么!”程颢很是赞同神宗那句‘朝中有人’。此刻便是不依不饶,“书生,本官试问,这满朝文武除了苏轼,你还认识其他人么!”

“呃……,的确不认识。”张子颂点头,“王驸马算不算?”

“混账,你还想牵连驸马爷么?”程颢却是一声呵斥,“本朝谁人不知,王驸马他无心仕途,怎会提前知道首相罢免之事!”

“也对。”张子颂点头,“但是,先生才从六品,上朝的资格都还没有,按理,他也无法提前知道吧?”

“哼,哼,哼!”程颢却是一连‘哼’了三声,脸上带着讥讽:“这大宋朝里,谁不知道他苏子瞻的后台硬啊?欧阳修是他老师,蜀公范镇、前参政张方平,又都与他家世交,仁宗还曾夸过他兄弟两是宰相之才。就连当今圣上,只要苏轼新诗一出,圣上便是吃饭都手不释卷。你说,他苏子瞻要弄点消息,何其简单!”

“先生果然是天人而生。”张子颂点了点头,回道:

“看来程大人您,嫉妒了。”

“呵,我嫉妒?狂生休得胡言乱语、顾左右而言他!”程颢貌似被人说中心事,竟突然恼羞成怒起来,大声呵斥道:

“多说无益,今日你与苏子瞻,一并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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