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真说得轻描淡写,陈无是听得微微点头,只有祝红菱皱起了眉头。
“你做得很好,”陈无是的目光投向怒火冲天的人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低声道:“接下来,演一出戏吧……”
……
“大人!大人不好了!”
何中道昨夜才送走了陈于修,今日心情本就不太好,此刻又听到那大呼小叫的兵士,当下便发了火:“什么不好?敢说老子不好了,你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兵士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何中道面前,忙说到:“大人,那些流民聚在门口,来闹事了!”
何中道眉头一皱,冷声道:“哼,那些泥腿子来找我作甚?找不到杨知府的府邸吗?”
“不是啊,大人,我听那些人在喊,让大人交出灾银,负荆请罪……”
“什么?!”
何中道心中大骇,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好不容易缓过来后,他两步上前抓住了那士兵的领口,颤声道:“他们说……说……什么?”
这小兵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让……让大人……交……交出灾银……”
何中道瞳孔巨颤,颓然地松开了手,一屁股跌坐在木椅上,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嘴里正不停呢喃着:“完了,传出去了……全完了……”
何府愁云惨淡之际,门外已经有了动作。
“那狗官不开门,我们撞开!”
“对!撞开!”
“好!”
好几位流民撸起袖子,走到了何府门口。
陈无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快了……快到了。
一堆流民喊着号子一起用力撞门之际,城中一行车马正在飞奔而来。
当杨长荣带着一众丹阳官员赶来何府时,何府的大门已经快被撞破了。
“住手!都住手!”
杨长荣大惊失色,连忙出声制止。
他对何中道的遭遇如何,并不太在意,但在他的治下,绝对不能闹出百姓冲击官府这样的事,这对仕途的打击太大了。
杨长荣一边出声喝止,一边命随行兵士上前控制灾民。
但这一下,可算是糟了大祸了。
“当官的派兵来杀我们了!”
“我们必须还手,打倒这些贪官!”
“他拔刀了!那个兵拔刀了!”
本就喧闹的何府门口变得越发嘈杂,见兵士有所行动后,不知从人群中何处,钻出了几声异常高亢的叫喊。
“妈的,跟他们拼了!”
“对!没吃的也是死,拼一把也是死,跟他们拼了!”
百姓对官兵有着一股天然的恐惧,但这几声叫喊,却将周围流民对官兵的恐惧化成了愤怒,一个个瞬间红了眼睛,喘着粗气,恨恨地瞪着正在围拢的官兵。
“诸位!诸位乡亲父老!我是丹阳知府杨长荣,诸位有什么需要,大可对我说,何必闹成这样?”杨长荣扯着嗓子,高声叫道。
最先出来的那位老人扭头看向杨长荣,白眉一竖,伸出老手颤巍巍地指着杨长荣,沙哑着嗓子道:“你们这些当官的,皇上明明给我们发了银子,结果却全进了你们的口袋!老夫不管你是什么知府不知府,今天不把该给我们的银子补还出来,你们休想走!”
“休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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