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前,老父亲问起我姐姐最近的情况。

我姐倒是全不在乎姐夫在身边,一直吐槽着她的婆婆整天跟她吵架。说她婆婆无论大事小事,都不会考虑我姐的立场,在家里也不看孩子,总是出去跟她的那些妇女朋友打牌娱乐。

老父亲听我姐这一通抱怨,脸上一直带着不悦。虽然我姐不是我老父亲亲生的,可毕竟养育了她二十多年,比亲闺女还亲,听到我姐过得没那么幸福自然就有些不悦。

但老父亲又是那种脾气好的人,虽然心里不舒服也只是露在脸上,没有丝毫要批评谁的不是。

姐夫哥在这一段没说过话,当然夹在媳妇跟老妈之间,男人总是脆弱无力的,偏袒谁都不行。

我看情形有点尴尬就连忙转移了话题。

“咱四爷住院都快两周了,花销肯定不小了。”我夹起一个鸡腿肉放到了大外甥的碗里,大外甥吃的很香。

“那咋办,咱们要不想想办法凑凑?”我姐对我说道。

我看了姐夫哥一眼,然后对我姐说:“目前先不用,明天下午我去医院一趟,咱六婶子让我问问咱四爷的钱放哪里了,好让我回来找找。”我扒了一口饭,顿了顿。

饭后,我跟老父亲坐在天井里乘凉。院子里的景象这二十多年来也是有了变化。

原来天井里有四棵梧桐树,但是现在一棵都不剩。住的北屋前边就只有了一棵柿子树。

“爷爷,还记得俺俩小的时候你就在这天井里哄着俺俩玩,那些年你教的‘在外见人叫老师,问你贵姓说免贵,要是再问几世里,就说刘家二十一'我也都记在心里。”回想起老父亲小时候对我们教育的场景,历历在目。

老父亲笑了一声并说道:“还好记得,在外一定要客客气气,和别人好好相处,别耍花心眼子。”

“那肯定,您的教诲一直影响着我呢。”说完我就拿起爷爷手里的蒲扇。

“爷爷,我给你扇。”

就这样,爷爷闭着眼睛乘我的人工凉风,时不时地笑一声。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时间停留在这一秒,父亲老了,真的老了。头发没了,牙齿掉了一半,身上的皮肤黑了垮了,走路都走不动了。

父亲就像是天井里原来的大梧桐树一样,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风霜雪雨,庇护着我们姐弟俩。

父亲不一会就椅子上睡着了,我在昏暗的灯光里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继续为他扇着蒲扇,就像小时候他在我们熟睡的时候也那样,用蒲扇一边扇着一边赶蚊子。

等到夜深了,我才轻轻将父亲唤醒,搀扶着他回了屋里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外甥的哭喊声让我们困意全无。我们都起了个大早,我热了一下早饭,大家伙吃完早饭就差不多七点了。

“小斌,我们回家,正好载你一程。”姐夫哥哄着孩子对我说道。

“那好,本来我们经理今早还想来接我的,总是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我寻思也没寻思,正好姐夫主动开车那我就搭个顺风车,省去了经理再大老远的跑这一趟。

刚出门,我就给经理打了一个电话,索性经理还没有出发,要不然就让经理白跑一趟。

上午将手头的工作完成以后,下午三点就是我要去医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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