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商议完毕。范朝一再叮嘱范海清要听从陈无忌的安排,不可在路使性子,只要她能将那个小木盒安全送达,父女俩很快就会再相见。
范海清低声抽泣着,但她也知道情况非比寻常,自己若是不肯分头而去,只会成为父亲的累赘。
一步三回头之下,她终究跟着陈无忌消失于山林中。
当时天将破晓,山岭中布满大雾,湿气很重,树叶和杂草凝结着水珠。陈无忌刻意避开崎岖的山路,专往枝叶茂密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去。
很快,两人的衣衫都被露水打湿了。陈无忌不时转过身来,抹去两人走过的痕迹,每隔一段路又会往其他方向伪造一些足迹。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体力,纵然他是个武道高手,也忙活出了满头大汗。
范海清拿出之前他给的纱巾,“无忌哥哥,你擦擦汗吧。”
陈无忌摆摆手,没有伸手去接。他满不在乎地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不碍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亲热地喊他无忌哥哥,他心里情不自禁地涌起少见的温柔。
范海清充满期待地望着他,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崇拜。一路,十六岁的少女第一次经历这么刺激的江湖逃亡,她有一种晕眩的感觉,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只有看着陈无忌充满自信的脸庞,她才能获得安全感。
“清儿,你最好运功用真气将衣衫里的水汽烘干。免得风邪入侵。”陈无忌把脸扭过一边,装作在辨别方向。
眼下是初春时节,少女还穿着厚重的衣服,但是身体的曼妙曲线仍然呈现出来,匀称的小腿,充满活力的腰肢,微微隆起的胸脯,无不散发出青春少艾的惊人魅力。
再加她精致的五官,眉目间灵动的风情,陈无忌有些老气横秋地想,年轻真好啊。
由于两人先往东边走了二十多里,再折往北方。到离开山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陈无忌先将用着不顺手的长刀扔了,又叫范海清将武器收好,再用头巾包住头,隐藏起她引人注目的美貌。
两人走了一晚夜路,衣衫污迹斑斑,还有不少地方被树枝勾破了的。看起来像是一对出远门的普通百姓。
陈无忌袖着双手,带着范海清不紧不慢地在官道走着。
大概走了一刻钟,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
这个叫做板屯的小镇相对洛州来说,更靠近越州。尽管天色尚早,街道已经有不少人走动。陈无忌不费什么功夫就打探到这里有两条大路。一条通往洛州,一条通往越州。
陈无忌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回越州,只要联系大师姐毛英奇,这种小事还不是迎刃而解。
但是金台城位于洛州与泰州的交界,在庆州与越州的东北方。如果绕道越州就太远了,没有从庆州直接穿过洛州那么方便。况且,一遇到什么事就去找大师姐,那自己岂不是更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陈无忌作出了决定,还是直接进入洛州,走最近的路。到金台城后,看看没什么手尾的话,正好直接去泰州的青云观求功法,他也想快点恢复自己的气海。
他正在心里盘算,耳边忽然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转头看去,范海清满脸通红地捂着肚子,低头盯着她自己的脚尖。
陈无忌一拍额头,“哈,我也觉得肚子饿了。”
两人便到镇的一间饭店吃早饭。
说是饭店,其实就是在路边搭一个大棚,摆着几张简陋的桌子和凳椅。经营这里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妇人负责烧灶、蒸包子,男人则负责菜和收钱。
做的也是街坊生意,三姑六婆,兄弟叔伯,差不多都是熟人,边吃边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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