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云海,氤氲成烟,缓缓踏步前行,脚下是如玻璃般纯净的湖面。
湖面随着脚步产生一朵朵涟漪,涟漪交汇杂糅,仿佛微风拂过,湖面瞬间生动了起来,天上的云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平静被打破了。
行走的人停了下来,皱起的涟漪慢慢平息,只有那一圈圈波纹变得越来越大,也离得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远方。
湖面又安静了。
抬头看了看天,只有辽无边际的云,回顾四周,依然是无边无际的云。
脚步又走了起来,亘古不变的步伐,不疾不徐,只是向前走着,不知目的,不知为何踏足,只是又错乱了瑰丽的风华。
————
“快,来人!”一声大喝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盏烛火摇晃的亮了起来,接着是更多的带着橙黄的光团在屋外浮动。
“该死,小点声。”另一道声音低沉,压着嗓音,还压着愤怒。
“还亮着灯,快,把灯给熄了。”依旧是把声音压的很低。
很快,窗外的光团一个个相继泯灭,透过纸窗,隐约可见惨淡的月华。
光团消失,屋外人的却还在,一个个都压低了嗓音,说起话来就像夜间的老鼠。
吱呀——
有房门打开的响声,老鼠像是受到了惊吓,慌忙的逃遁而去。
等到房门打开,屋外的院子里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透过昏暗的月光,似乎能够看到在夜色中仓皇逃窜的身影。
开门的人有些茫然。
远处一道火光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很昏暗,隐约可见一位老者一手提着灯笼,一边用手指指点点,应该是在训教几人。最后老人挥了挥手,几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老人提着灯笼缓步走来。
行到近前,门前的人认出了老人。
“云叔,发生什么事了?”门前的人身着白衣,说起话来言辞恳切。
老者明显一顿,提在手中的烛火灯笼一阵摇曳,火光忽明忽暗,他那昏暗的双眸似乎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映照得月光都变得皎洁起来,一袭月光倾斜下来,门前的白衣格外的耀眼。
很快,老者的眼眸暗淡了下来,方才的起伏仿佛只是微风拂过树梢,风过即止。
“没什么少爷,方才院里来了几只野猫,阿福几人却是小题大做,吵着了少爷,我已经替少爷教训过他们了。”老者微弓着腰,嗓音尽显沧桑。
“真是,不就是几只野猫吗,大半夜还把云叔给打搅了,明日可得跟他们说道说道。”白衣男子扶起老者,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老者瞳孔瞬间一缩,后背也是猛地一紧。
“好啦,云叔,一大把年纪了,要好好休息,府里一些小事就不要瞎操心了,要是我父亲还在的话,还不得抽的我掉成皮。”白衣男子似乎没有察觉,自顾自的说道。
穿过回廊,紧挨着后院的是一处较为陈旧的小院,这是云叔一直住的地方,后来新建了多处院子,可云叔怀旧,就一直住在这边。
叫云叔的老者站在小院前,看着白衣男子沐浴着月光远去,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就了无踪影了。
老者眉头紧锁,少爷性情怎么突然大变,这次到底是好还是坏呢?不由得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老者驻足良久,最终只有一声叹息。
卒日,清晨。
男子打开房门,清晨的阳光洒了下来,伸手张开,头向后,舒展了一下身躯,感觉身体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院子里有人在打理花草,还有些不知名的鸟儿落在房檐上,它们不叽叽喳喳的叫,也不搔首弄姿引人注意,就那么直挺挺的呆在那儿,像是在发呆。
男子捡了颗小石子儿,男子也不是一定要打到它们,只是吓唬吓唬罢了。可这小鸟竟像是知道是的,避也不避,小小的脑袋左右转来转去,一双微微凸起的黑眼珠带着好奇与疑问。
男子见扔石子未果,也不计较,双手轻拍,手上残余的细沙就没有了。
院子里女子听到了响动,一转身就见到了眼前的一幕。
她赶紧欠身问安,“少爷,小的这就赶这些傻鸟走。”
女子说话间便准备要赶鸟了。
男子赶紧阻拦道,“别别别,好好好的赶它干嘛,没事不打紧。”
男子看着女子,只见眼前之人身姿姣好,面容也生的不错,女子被看的有些害怕,低着头后退了两步。
男子没有在意,面带微笑道,“春华,就你一个人吗?秋浓去哪儿?是不是又去偷吃了?”
眼前的女子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女子的双眼很亮,像是黑色的宝石。她看着眼前的男子身着白衣,脸上的笑容如初升的阳光般和煦且温暖。
女子半响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男子。
“嘿,怎么了?一大早就发呆。”男子见女子呆呆的,又不说话,一双眼睛盯着女子,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
“没没没,少爷,秋浓在外院呢。”女子回过身来,赶紧低头解释道。
“行啦行啦,哎……饿死啦,我去看看福叔弄什么好吃的,快饿死了都。”
当女子抬起头时,只能看到男子的衣角飘飘,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消失在了回廊处。一阵失神之际,那离开的白色身影又出现在了回廊处。
“春华,赶紧的,一起去看看,吃好吃的了!”
“好……好的,公子,你先去,我等等就到。”女子有些慌乱,说起话来有些支吾。
“行吧,快来哟!”
男子的身影终究是彻底消失了。
女子依旧有些出神,此时愣愣的的杵在原地,双眸中尽是不可思议。
公子到底怎么了?今天怎么性情大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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