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胡亥府。
从章台宫回到府中的胡亥,已是气得咬牙切齿,愤恨交加。
原本预想中的翻盘,因为扶苏造纸一事,全部落空,不仅李阳没从扶苏的阵营夺过来,如今更是连这盘棋恐怕都走不下去了。
扶苏身为长公子,之所以太子之位一直没有册立给他,其中原由就是因为他在父皇的眼中是一个无能之人,所以父皇不敢轻易的将大秦的未来交托到他的手中。
可是今日,扶苏通过造纸一事,已然是完全颠覆了父皇以往对他的看法。
想到刚才在章台宫,父皇那一脸歉意的样子,胡亥心中就涌起一阵绝望。
如今的父皇,已是完全对扶苏刮目相看了,不仅认可了他的才能,更是被他那份孝心所感动到了。
如此一来,父皇对扶苏没有了顾虑,这太子之位对扶苏来说,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想到于此,胡亥心中一片凄凉,转头看了一眼同样失落的赵高,苦笑道:“这下老师可死心否?”
赵高抬头看了一眼胡亥,劝道:“公子难道这就死心了?”
胡亥笑了,只不过笑得有些悲凉:“难道老师还觉得我们有赢的机会?老师难道没看到父皇已经对扶苏刮目相看了吗?不可能赢了,这盘棋已经没必要再走下去了。”
“只是本公子真是没有想到啊,李阳竟这么有本事,扶苏只不过当了他二十余日学生,就靠着他造出了纸,呵,早知如此,本公子真应该在扶苏回来之前,捷足先登拜他为师,如此又怎会有今日之败局。唉!”胡亥苦笑不已。
赵高也是心中叹了口气。
其实,自从李阳拜相,开府变法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要让胡亥去拜李阳为师,将这个冉冉升起的红人给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可是……
当时正准备跟胡亥说此事的时候,结果这个时候李阳却搞出了一部悖君的《公法》,不仅逆君,更是欲阻皇帝最关心的长城、骊山、阿房等工程之徭役,这对大家来说,就算李阳他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所以,当时赵高便打消了让胡亥去拜李阳为师的念头。毕竟,当时的情况,谁都担心受李阳的牵联,而获罪。
可是,谁会知道他最后搞出来一个什么可持续性发展战略,然后竟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呀。
结果,就是因为没有抓住第一次拜师的机会,然后就被扶苏给捷足先登了……
想到此事,赵高也是满腔的无奈。
不过,赵高倒也不后悔,如果重新再来一次,他相信自己还是会这么选择。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叹了口气,赵高抬头看向胡亥,道:“公子,你若是选择放弃的话,日后你觉得还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这秦国公子的待遇么?”
胡亥一愣,迷茫道:“皇兄当了皇帝,就真的会容不下我了吗?”
赵高冷笑一声:“你若是当了皇帝,你会容得下他扶苏吗?”
胡亥怔住了。
赵高见胡亥没有说话,自然答案已然十分的明显了,于是道:“既然一开始选择了争夺太子之位的这条路,便再无回头路可走了,如今要么走下去,要么便是等死。”
胡亥害怕了,惊慌道:“那怎么办,父皇已经认可他了,父皇认可他了,太子之位我抢不赢了,老师救我啊,本公子不想死。”
赵高冷眼的看着一脸惊恐的胡亥,眼睛微眯,最后冷冷地道:“别慌,还有机会。扶苏有几斤几两,有多大的才能,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此次造纸,说穿了靠的就是李阳。只要除掉李阳,他扶苏便会立即打回原形,以前是无能的,以后也依旧是无能的。”
胡亥一听,赶紧点点头:“是,是,皇兄此次靠的就是李中丞,没有他,皇兄什么都不是,什么事都干不成。”
说到这里,胡亥又燃起的一丝希望,可是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只是李中丞一直有羽林护卫,我们想除掉他,根本就不可能。”
是的,之前就试过了,再试恐怕也是希望渺茫。
赵高却不以为然,冷笑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公子可知道,有时候人太能干了,同样也是致命的!”
说着这话,一个诡计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浮现……
“李阳,这次你非死不可!”
…………
日子依旧如常,风平浪静。
不过,在这如常的日子里,整个咸阳城的士绅贵族圈里,却都在谈论着一件事,那就是纸!
是的,自从早上那百余名公卿大臣尝试着用纸书写了奏章后,他们便彻底的被纸的优点给震服了。
散朝之后,各自回到自己所在的官署,同时也把纸的消息,带去给了自己的同僚和下属,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仅仅一天时间,整个咸阳城的士绅贵族们,对纸这种东西,已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用过纸的大臣们,再用竹简时,已是到了无心书写的地步。
而没用过纸的人,则是在众人的传唱当中,对纸这种神物充满了好奇和渴求之心。
这一天,巴氏商行正式售纸的消息,犹如一枚炸弹似的,炸在了咸阳城的士绅贵族圈子里。
顿时,无数士绅贵族争相购买,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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