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俺们抱犊崮二当家的,老太爷当然得在他手里!俺是老三。”辫子刘指着周天成抢话道。
“二当家的……天成,你怎么干了马子?”孙野不可置信。
“少爷把我救走后、我不是在你家当了半年多长工吗,我从你家走的时候你还给了我五十块大洋。后来我去了徐州,正好‘辫子军’招兵买马,我就跟着他们干了。还用你给的钱在连长陈大麻子那换了个副连长当。”
“有钱就是好,俺当时也在辫子军,混了七年才是排长,他一上来就比俺高半级了,真气人!”辫子刘插话道。
周天成继续说:“后来我们辫子军跟北洋军开战,我们叫人家给冲散了,找不着主力。陈大麻子就带着我们百十来号弟兄在苏鲁豫皖四省搭界这一带转悠,本想等着辫子军再杀回来我们好归队,谁知道今年年跟儿一打听才知道,我们辫子军老早就被北洋军阀给裁撤遣散了,弟兄们一听都愁得不行,说这往后日子该咋过?——陈大麻子一跺脚,说这一带到处都是干马子的弟兄,人家能干咱也能干!就拉着我们弟兄上了抱犊崮。后来,陆陆续续又有两百多散兵游勇和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上了山。咱们山上现在有三百多弟兄呢!”
“原来是这样……你们把我爷放回来,陈大麻子不怪罪你们?”孙野诧异地问。
“怪罪个熊蛋!那贼羔子现在正搁阎王爷那打报告呢!”辫子刘笑呵呵道。
“他死了?”
“是俺一脚给他从崮顶上踢了下来!百十米高的悬崖峭壁,摔不死他奶奶的才怪呢!”
“你弄死了你们大当家的,你们弟兄能饶了你?”孙野不可置信地说。
辫子刘道:“俺们弟兄早就对他忍无可忍了。”
“怎么回事天成?”
“他这人生性粗暴,整天不管青红皂白,动不动就对弟兄们又打又骂,惹得弟兄们都膈应他,我跟下面几个管事的弟兄合计了一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办了他!我们几个就趁其不备绑了他,本想一枪砸了,可念在兄弟一场没忍心,就叫辫子刘从崮顶上给掀了下来,生死就看他造化啦!”
“摔死他个孬东西才好!”孙野骂道。
“孙少爷,俺跟二哥这一下子给恁省了两千大洋,够意思不!”辫子刘心直口快。
“够意思!不过这省下来的钱过不了几天就都得进韩贵那小子的腰包!”
周天成不解:“给韩贵干什么?”
“这两年里,那小子几乎十天半月就上门一趟,不是要粮就是要钱,这回他更是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两千八百块大洋,还说五天后准时来取!”孙野气愤地说。
“他奶奶的,这帮兵崽子砸碎真是讹人!”辫子刘义愤填膺。
“少爷,这钱给还是不给?”周天成问。
“我只想给他两耳刮子!可不给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大哥说了,等过个十天半月把家里东西归置利索了就去青岛,就最后一次吃这哑巴亏吧。”孙野无奈地说。
“天下乌鸦一般黑,说不定青岛当官的比咱们峄县的更黑呢!”周天成说。
“青岛没有韩贵,可肯定少不了赵贵钱贵孙贵李贵!”辫子刘附和道。
“有道理,要是去了那还是被人讹,那去了还有什么意义……”孙野若有所悟。
“孙少爷要不跟俺们干吧!”辫子刘说。
“跟你们干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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