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M——”

膨胀的魔物再也无需忍耐狭小阴暗的封印牢笼,495年的压迫尽在两面厄的一击中破碎,凶戾的魔物在大地的破碎中咆哮。

数吨数十吨的黄土被两面厄的一拳抛向高空,大量之前被吞入漩涡的肮脏池水自它的脚下喷涌而出,化为汹涌的波浪冲击着橙红色的高温火焰。

腥臭的池水被高温蒸发,沸卷着带着恶臭冲向天空。

与一直萦绕悬浮在大宅和后山上空,即使在高温熏烤下依旧顽强粘附在高空的灰黑色冰凉雾气结合,在庭院上方降下肮脏的瓢泼大雨,冲刷着两面厄体表的泥水,露出它精钢般雄浑的身姿。

双头四手,青面獠牙,两颗头颅一前一后注视着接下来想要摧残的血食,野猪般锋利的獠牙自下颚伸出,浑身暗红色的锈斑仿佛仍在滴血。

疤痕累累,爆炸般的肉体上穿着葛藤束缚着的破旧虎皮裙,手握粗糙的巨型锈斧锈锤,荒古狂野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这时代完全脱节的野性力量占据着所有人的视野,仿佛从尘封的古卷中走出的魔物搅动风云,在轰然落地的土块中,仰天咆哮,声震云霄。

“开...开玩笑的吧。”

秦缘吞了口口水,硕大的两面厄狂啸着抒发重回自由的喜悦,声音如同干涩而响亮的铜钟敲击声,震撼着她的身体。

隐秘传说中的魔物从灰烬中走出,肆意地彰显着恐怖咒力:“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两面厄放出来?我们...我们都会被两面厄吃掉啊。”

在空心魔残余耳语下走出大宅的众人震惊了,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停下了狂欢的舞蹈,每个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呆呆地注视着发生在眼前的现实。

两面厄的拳击气浪勾动烈焰焚烧起了靠近的房间,浓烟、烈火包裹着精美的建筑,匠人精心修建的雕刻、假山石在气浪与烈火中呻、吟,片刻间便轰然倒塌,化为毫无价值的渣滓。

强大、凶恶的两面厄在废墟中狂啸,自己盲信半生,后世也将其奉为至理,“日常”这座毫无意义的雕像吱呀作响地崩坏下去。

可怜的亲戚们战栗着、绝望着、惊叫着、瘫软着,他们终于回忆起了在族人中代代相传的“可笑”故事。

于意识到孤寂的吴老太太所坚守的仪式是多么的重要,终于明白了不让任何无关人等随意踏入这件大宅的必要性,然而这一切都晚了。

伟大的行者把这些不合常理、光怪陆离的魔物封印进地脉,然后嘱咐众人必须加固封印,用无边无际的地脉洪流冲刷魔物,期望在500年的时间长河中使得魔物最终消散。

而在今夜,明明只剩下最后的五年,漫长的守护者生涯即将结束。

狰狞的魔物即将消失在时间的洪流和地脉的冲刷下,大地将重回平静,地脉节点将不再有隆起,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面厄走出牢笼,饥渴的凶眼寻找着血食,魔物即将再次肆虐大地。

“……啊。”

自荒古而来的长啸在震碎头顶的乌云后,两面厄终于低下了它反着光的头颅,饥渴而又贪婪地狂笑道:“啊啊,实在是太棒了!”

它挥舞着一人大小的锈斧与锈锤,兴奋地感受着肉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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