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好了,你大房家昨日夜里出大事了!”母子俩心情愉快的坐车马车回到醉仙楼,二人刚下车,一直在门口张望的小舅妈就跑过来,慌慌张张的说道:

“哦,出了什么大事?”贞娘一惊,连忙问。

“尘儿大娘他昨日夜里早产啦!”

“不是才六个月么!”贞娘惊道。

小舅妈道:“就是啊,生下来一团不成人形的血肉,接着便大出血了,听说人也快不行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贞娘正迟疑着,李尘道:“娘,你还是去看看吧。”

“弟妹,那你招呼人搬东西,我现在过去看看!”贞娘说着,便迈着步子朝李家肉铺子走去。

“唉,肯定是昨日回去后激愤过度,情绪大波动导致了提前流产,这岁数了………六个多月的胎儿,怕是凶多吉少了。”李尘哀叹着,踌躇了一会,也跟在母亲的后面跑了过去。

这李家肉铺乃是李尘的爷爷李继宗留下的产业,和醉仙楼在一条街上,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但也隔得不算远,毕竟婺源县城才那么大。贞娘一阵疾走,一会儿工夫便到了李家肉铺前。

只见铺子前堵着一些街坊邻居,正悄悄的议论着。

“何苦来着,这么大岁数了还一定要生。”

“唉,还不是为了二房家的财产……”

“这下好了,多半是人财两空了,这可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的话是没说错的。”

“别说了,二房家来人了……”

街坊邻居见贞娘过来了,连忙让开了道。

贞娘奔进铺子内,过了正堂,奔入院子里,只见院子里又围了一些人,见她进来了,忙停止了议论。

院子里头一间紧闭的厢房门口,大伯正痛苦的抱头蹲在地上,轻声的抽泣着,李富则靠着墙壁摸着鼻子哭。房内传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偶尔还有器物被撞落地的哐当声,显得里面的气氛是十分的凶险,这让外面人也感到愈发紧张。

“大哥,大嫂她怎么样了?”贞娘走上前问。

大伯抬起头,一见是她,话儿还没说,便又哭了起来。

“大哥,你别光顾着哭,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贞娘急道。

大伯不说话,哭的更厉害了。

贞娘皱了皱眉头,瞥见了屋檐下排水沟里的一滩血迹,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这时,只听厢房的门忽的就被推开了,“让开,让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端着一只血汪汪的铜盆急匆匆的奔了出来。

一股血腥味立刻扑鼻而来,不少人捂上了鼻子。

只见少女端着铜盆走到檐下的台阶前,一汪殷红的鲜血便又泼在了先前的血迹上,腥气扑鼻。

少女泼完了,立刻又急匆匆的奔入了房内,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大伯一见那滩缓缓流淌的鲜血,怔了怔,又嚎啕大哭。

李尘哪里见过如此凶险的状况,捂着小鼻子,一颗小心脏禁不住砰砰乱跳。

贞娘叹了口气,表情凝重的问李富,“富儿,这是第几盆血了?”

李富抹着泪花说道:“这是第二盆了。”

“里面是谁?”贞娘又问。

“接生的黄婆呀。”

“请夏神医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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