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昂驹这几天心情极好,武定侯府卷入朝堂的事仿佛对他的生活没有产生任何影响,毕竟这些事都是白振一个人在顶着,这些天白振也是接连同交好的侯爷碰了面。可是明明手中握有皇上的亲笔信和吏部尚书楼明理的把柄,可白振依旧是没有急着妄动,甚至都没有急着去登门拜访威远侯苏定方。这般小心谨慎,倒是令得白昂驹佩服不已。

而朝堂上此时也是已经有人提出了礼部尚书一职空缺的事,李太后对此表示将以廷推的方式决定谁来继任。也就是内阁会同六部、督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和科道官共同选出两位候选者,再由皇帝和太后最终决定由谁继任。

这种廷推当然是太后一党更加有利,因为毕竟最终的抉择权其实在太后手中,所以无论是收买还是最终操作,太后都有不大的把握将礼部攥在手里。

对于朝堂上的微妙变化,这次白昂驹倒是没有置喙的可能了,因为朝中官员的底细他也不清楚。所以这几天他就只能讲讲外夷国事了……

“昂驹,我爹昨日突然说今年他要做寿,我怎么觉得我爹最近好像变了,他以前可不会这样!”

白昂驹照例来到岚风楼,同宋弈仙和李文翰二人并排躺在雅间的榻卧上,由于花魁红玉已经被人点去了,所以三人并没有再叫歌妓,就是这么躺着。

“你爹今年该有五十三岁吧?”李文翰偏过头问了句。

宋弈仙嗯了一声,“他前几年还说五十而知天命,不过近些日子以来,好像这天命又变了!”

白昂驹不由一笑,他虽心知肚明,可还是幽幽道:“当年诸葛亮就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就说明天命是会变的,而且天命也往往需要人为!”

“可他偏偏还请了所有徐党的官员,连徐嵩那都递去了请帖。”宋弈仙叹息道:“这就有点奇怪了,往年可是同那些官员毫无往来,再说了,又不是大寿,那里需要请这么多人?不该是叫几个同僚好友吃一顿便饭就算了吗?”

白昂驹笑着接言道:“是有点奇怪,不过这也正常啊!五十三岁了,自是想要每个寿辰都热热闹闹,而且今年你哥不是为你们家添丁了吗?估计你爹也是高兴!”

“肯定就是为了高兴,请帖早就送到我家了!”李文翰轻轻叹息了一声:“你们知道我爹前天突然同我讲什么嘛?竟是讲什么让我早点成婚,说是这个威毅侯都抱孙子了,你可是咱家的独苗,可得抓紧!”

“成婚,早点成婚是好!可是咱们候爵子弟成婚也太难了!”宋弈仙同此一叹,“去年有人上门来说亲,结果硬生生被我爹给赶走了,说是爵位在身,怎可随便娶个女子!可门当户对哪有这么容易找到?”

李文翰转过头望着白昂驹笑了笑:“所以说昂驹啊!要不你回去问一下清芷妹妹,问她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弈仙!”

白昂驹白了他一眼,“休想!我这个妹妹自是还要在家里多养几年,怎能轻易嫁掉啊!”

宋弈仙笑了笑,“要是你多几个妹妹就好了!”

白昂驹有些无语,叹息道:“你们还是别惦记了,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醉心于儿女情长?文翰不是想去看火车、玩火器吗?弈仙不是向往水师航海吗?这些可比女人有意思的多!”

二人听的这话都不禁大笑。

“是啊,这事倒是比成婚还难办,你说咱们猴年马月才能去见识一番啊?”宋弈仙长长叹了口气。

“不难!不难!”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三人怔了怔之后几乎是同时坐了起来。

三人脸上瞬间都掠过一丝喜意,而这时雅间的帷幔被也被掀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与众不同的一顶儒冠,还有那身素白黑边的儒袍。只可惜人是很儒雅,但是那棱角分明的古铜色脸上,还留着几块未好的伤痕。

“齐铭!好啊你小子,终于能出门了?”宋弈仙一把跳了起来,抓住齐铭就检查了起来,“我看看有没有好透彻,别落下什么影响传宗接代的病根子!”

四人皆是大笑了起来。

齐铭望了望各人,这才望着白昂驹笑道:“昂驹你可不仗义,明明是你害我挨的打,可是这些天却是都不跟着文翰和弈仙来看我!”

白昂驹目光转了转,微微摇头晃脑道:“谁不知道你爹是终日棍不离手,我怕我去找你,小命都要交待在你家了!”

齐铭不禁哈哈大笑,“你这话倒是不假,我爹说若非顾及白侯的颜面,只怕是他早就要打上门去了!”

四人又是愉快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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