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韩绩走了,冉清流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对冯镗说:“小师叔,下次有这种事情,您可别吩咐我了,我做不来的!”
“怎么做不来?”冯镗浅笑着说,“你刚刚那不是做得挺好的吗?你可别忘了,你是薛敏的靠山,你得把样子做足了!配合我,把这出戏唱好!”
“啊?”冉清流领悟到自己似是掉进了大坑里头,可冯镗却显然不会半路放过他。
见他惊诧的样子,冯镗拍了下他的脑袋,对他说:“你那么惊讶干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冉清流摸摸被冯镗拍疼的后脑勺,委屈地说:“我只是不习惯算计旁人。”
他虽然比冯镗大些,但也许是由于冯镗受到道衍那般的教育,比较早熟的缘故,所以,在与冯镗相处的时候,他明显是处于被教导、被管束、被保护的位置上。对冯镗,他理所当然的依赖,也理所当然的用这种委屈的语气坦言自己的想或不想。
这种私下里的交流中,冯镗似乎自来就很少拒绝他。这一次,却罕见的摇了摇头。
冯镗说:“清流啊,庄子曰:礼者,世俗之所为也;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这‘天真’二字,两个解释,一个叫天真,另一个叫无知。这世上绝大多数可以被称为‘天真’的人,都是后者。无知没什么不好,无知就快乐,无忧无虑,多少人羡慕不来。原本,如果咱们一辈子青灯古佛,简简单单的活在庙里头,那我当然愿意让你无知一辈子。可是不行啊!现如今咱们既然走出庙门,趟了这摊浑水,想要全身而退,就不能再无知了!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你肯定会觉得肮脏、残忍、避之唯恐不及、想伸出援助之手。但我跟你说,你也记住我的话,当你还没有权力真的‘法天贵真,不拘于俗’的时候,你就必须要学会,在法天之前,先法人!遵守约定俗成的规矩,直到你可以制定规矩为止。”
冉清流显然不可能情愿,他固执地咬着嘴唇,沉默片刻,突然对冯镗说:“可是,您总有办法的。”
是啊,我总有办法。
冯镗笑笑,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就这么一句话,冉清流总能用它把他吃得死死的。
但这次,终究不同了,他对冉清流说:“清流,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要是真的如你所说,什么时候都有办法,就不会被囚居于此了!我知道,印象深刻的意识很难改变,你性格如此,怕是也不会情愿改变。但是,这一次,就算你要怪我也好,我不能再如从前一样纵容你了。太善良,是要惹火烧身的。今后,你要是再想求我对谁高抬贵手,或是想求我帮帮哪个倒霉至极的家伙,那就必须要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冉清流吃惊的瞪大眼睛。
冯镗说:“没错,就是等价交换!你要求我去救人,救一个,就得拿一件对等的事情来换。是不是等价,由我决定。交换的前提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必须给我做好。我觉得满意,你才有跟我提请求的权力。”
冉清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冯镗这般陌生的语气、言辞,在他的印象之中,绝对是毋庸置疑的第一次!
而且,在此之前,冯镗对他的请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几时要让他为自己的请求做出过什么‘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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