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看着眼前的一百二十多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奴隶。
他们没有生气,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他们有的是沦落在北方的汉人,被胡人抢为奴隶,父母家人早就被杀死了;他们有的是被破了家园,为了一口吃的而打家劫舍的山贼;还有被裹挟进坞壁,被堡主换了酒喝的;这里面甚至还有胡人,沦为奴隶后被贩卖到晋境。不管他们来自哪里,最后都是被高衡打包儿送到了这里来。对照着高衡给的明细,这里有男子七十六人,女子四十八人。还好,虽然瘦弱些,都没得什么毛病。这些日子他没有时间安排这些人,就让刘柱领着到处垦荒来着。刘柱待这些人到没有苛刻,吃的也跟庄客们一样,只是这些人遭逢变故,心情低落,看着无精打采的。
刘牢之对他们大声说道:“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你们都是我刘家买来的僮仆,在官府落了籍的。从此之后,你们将于刘家共命运,知道吗?”刘牢之年纪尚小,嗓子还没变声,虽是大声说话,实在没什么气势。
人群里稀稀疏疏的有人答应了几声。
“看来不明白,”刘牢之笑道,“没有关系,慢慢地你们就会明白了!”
“你们现在分成两队,男的一队女的一队,分别到那两个桌子前面,等待核实信息。核实完信息的,到澡堂里面去洗澡,你们的衣服就都烧掉了,我会给你们发新衣服!”说吧,就让侍从开始维持秩序。
奴隶们开始分开列队,乱哄哄的站了两堆。
“张铁蛋!”桌子后面的刘树喊道。
从人群里出来一个瘦弱的男子,看着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的还算清秀。
“多大了?”
“十七岁。”
“有没有学过什么手艺?”
“没有。”
“还有什么亲人?”
“没有了。”
“怎么做的山匪?”
“我……我没做山匪啊!”
刘树笑了笑,往里面一指:“我看错了,进去吧!”
张铁蛋懵懂地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往里走,进了一个门,被人拦住了。几个拿着剃刀的人等在那里,把他按在椅子上,便开始给他剃头。师傅的手艺很好,不大的功夫他的一头头发便就落了地,成了个秃子。
剃头的师傅指着不远处的房子:“在外面把衣服全脱掉,扔到门口的大筐里,然后进屋洗澡!”
走到屋外,他有些不舍他的这身衣服,他身无长物,这已经是母亲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了。正犹豫着,屋里传来一声喊:“快脱衣服,磨蹭什么!老子倒了大霉,要伺候你们洗澡!”
张铁蛋不敢说话,连忙脱了衣服,扔到了门口的大筐里,快步走进屋内。
走进屋内,只见屋里面有三个大水池子,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水池边上两条壮汉,只在胯下围着一块毛巾,坐在池边的小凳子上。只听得刚才的那个声音又了响起来:“到那个池子里面泡着,我不叫你,不许出来!”那人说着往第一个大池子一指。
张铁蛋战战兢兢的下了水。那水里好热,只觉得浑身像是要被煮熟了一般,还闻到水里有一股浓浓的药味,想来是煮水的时候放了不少草药。
“把头也放在里面泡一泡!”那壮汉又发话了。
张铁蛋连忙把头没到水里,耳听到那壮汉跟人喊话,就像跟自己喊的一样,直到憋得慌,这才抬出头来换气。刚睁开眼,只见得又有一人到了这池子里。这时听到那壮汉喊自己,叫自己上去,就赶紧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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