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度过了漫长了一天。反复审问,拷打,让他的精神摇摇欲坠。山在哪,什么山。无论伊万重复多少遍,负责审问的军官都只会让那个瘦弱的男人暴打自己。于是伊万沉默了,但他的沉默却没有带来预想中的平静。
“伊万士兵,王勇并不属于伏尔加格勒。”干净的男人说道。
伊万目光木讷,遥看远处。朦胧的山尖隐没在云里雾里,时隐时现。他有时能看见,但大多时间看不见。王勇和那座山有什么关系?那座山为什么会在那,那山有什么作用。伊万全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王勇的消失一定与那山有关系。
伊万再次为他不恰当的沉默付出了代价。
负责审问的军官眼神既冷漠又怜惜,他双手背在身后,不让人看见其紧握的拳头。科尔帕克奇少将来了,叫走了负责审问伊万的军官。两人在远处谈了好一会儿,军团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似乎有些为难。
科尔帕克奇少将走了,军官的鞋尖对着伊万的眼睛。他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倾泻而下,“伊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王勇去哪儿了,他是谁,你只要说出任何和他有关的信息,我就放你离开。”
伊万费力的仰起脑袋,伏尔加格勒原本湛蓝的天空现在一片灰暗,灰尘遮天蔽日,仿佛即将到来的危机,将人心也遮得密不透风。军官的表情藏在帽檐下,伊万看不真切,但直觉那双眼睛非常温柔。“不要靠近河岸。”
伊万最后只交代了这一句。
军官苦口婆心的劝他,伊万却固执的不愿说话。月亮高高升起,伊万想起了前一夜。王勇行走在月光里,好像在自家后院散步般闲逸。
真是个奇怪的人。伊万在心里哀叹。
军官背过身子,无奈的朝瘦弱的男人招招手。伊万对着月亮的方向闭上眼睛,认命又不认命的问军官道:“我真的不能死在战场上吗?”
军官看向草原的尽头,“你也许会为德军递上枪杆,所以你不能上战场。”
“我是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生于伏尔加格勒,死于伏尔加格勒。我的父亲死在了战场,死在了德国人手里。他保护了我的母亲,妹妹。现在轮到我了。我宁愿用胸膛堵住敌人的枪口,或为战友做一次护盾。我应该死在战场上,我只能死在战场上!”
伊万失声呐喊,他的声音传出去,引来了许多人围观。军官听了伊万的话,眼眶通红。他背对着伊万,恶狠狠的说:“说出王勇的下落,你就是好样的,伊万。”
伊万苦涩说道:“他不过是个外人,到底为什么对他死缠烂打?”
军官摇摇头,“他如果不能为友,就只能是敌。如果敌人拥有了他的四肢和大脑,于我们而言就是致命的。”军官转过身,面朝伊万,“他必须死在路上,死在我们手里。”
“……”伊万微微张开嘴,军官说的话并不难懂。但正因浅显易懂,所以伊万沉默了。
军官见了伊万的反应,便说了最后一句:“你是好样的,伊万。但可惜生错了时代。”话音落下,瘦弱的男人手里举起诺大的石头,任何一颗子弹在此刻都是珍贵的,所以他们决心用最原始的方法了解伊万的生命。
阴影笼罩在伊万身上,年轻的男孩认命的闭上双眼。
当恐惧从头顶落下,伊万提起的心沉到海底。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伊万慢慢睁开双眼,瘦弱的男子倒在地上,他手里的石头被王勇抱在怀里。军官惊诧的看着他,忘记了该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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