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参军,您干嘛非要请令搜查迎仙宫啊,若是过两日长安的某位大人过来奉命查案,没有损失咱们也捞不着功劳,若是出了什么叉子,这违反先帝遗命的帽子可就扣到咱们头上了。”
一位手持长戟,身着轻甲的羽林军士兵一边小心翼翼在宫内搜查,一边有些牢骚的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埋怨。乌丸在检查完尸首,上交神龙剑后,主动要求彻查迎仙宫内是否有贼人留下的危险物品,以保不会出什么差池,并且主动提出,若是长安那边怪罪下来,就说自己一意孤行。其实甘敛和周哲也怕长安来使到达之前再出乱子,既然有人主动背负风险进殿彻查,两人立刻允了。
“你就别这么多牢骚了,我也是为了大家周全,赶快到处检查一下是否还留有什么危险物品,我等不应该在此逗留太久,毕竟这里面珍宝甚多,若是被贼人盗去了可就说不清楚了,万一怪罪到我等头上百口莫辩。”
乌丸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搜查每个角落,生怕漏过了任何细节。
十二个羽林军又仔细搜查了半个时辰,直到丑正之时,方才结束。乌丸长舒一口气,招呼道:
“走吧,既然搜查安全无事,给周将军报告一声,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几个羽林军也早已有些疲累,大家一起出了迎仙宫门。
“辛苦了,乌丸参军。”
四个守在宫门口的卫兵见他们出来,笑了笑:
“按例当搜身,方可离开。”
在场都是羽林军精英,知道规矩,听到卫兵说话也未言语,纷纷取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只剩御寒的贴身衣物。
“口内,鞋内,衣内,所有贴身部位仔细搜查,几位兄弟见谅啊。”
“没事。”乌丸率先答道:“这夜值是真的辛苦,我最讨厌的就是夜值。”
“谁不是呢?特别是这几日,不太平,不是被放火就是今晚这事儿,你们刚才见到那神龙剑大发神威了吗?真是厉害啊,乌丸参军,神剑摸起来手感如何?”
这些人本就是同僚,一边搜身竟然一边攀谈起来。谁知还不待乌丸回话,一个守卫突然警惕起来:
“参军,这是什么?”
原来他从乌丸脱下的盔甲夹层里摸出一本书来。乌丸笑了笑,放松道:
“我女儿已经六岁了,这是帮他准备的诗经,家里出了道德经也没什么别的书可学,我又是一个粗人,今日便去找个秀才求了这本他抄录的诗集,你翻开看看?”
守卫将信将疑,随手翻开了几页,而乌丸则看似轻松的蹲下收拾物件,随时准备拿起丢在地上的武器。
“这都写的什么?我虽然是个粗人,但这种打油诗还配上图画,也太差劲了,你还求回去给女儿学习,莫不是李太白诗集她都读会了?”
那名守卫随意的翻了翻,见书中并未夹带其他物品,又递给旁人检查了复查了一遍。乌丸哈哈大笑:
“我也不懂,等我回去再琢磨琢磨,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几个守卫又仔细搜了他们一便,确认无事,方才放行。
次日清晨,安敬之刚刚抵达洛阳,便在归家路上听到了百姓谈论的各种消息。比如劝善坊被数百官兵深夜围住,于其中的血刃堂主楚归一被羽林军带走,原因则是他派遣弟子劫持了安怀远老将军的孙子。又比如昨夜皇城内的迎仙宫又被贼人潜入,和守卫羽林军大战一场,杀了好几十羽林军士兵。这些消息似真非假,传的满城风雨,听闻自己的儿子被贼人所劫,安敬之也是心神不宁,更是加快了脚步。
安府偏院,安崇文的居所内,安怀远,安敬之,安崇文爷孙三代都在这里。在反复把脉,确认自己儿子确实无事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安敬之总算松了一口气,并对自己的父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轻轻来到屋外。
“敢问父亲,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敬之到家之前听了一路消息,版本各不一样,而自己不仅儿子受袭,又答应了兄长要协助彻查此事,自然十分关心。安老又往前走了两步,在院子里的木椅上坐下,缓缓道:
“昨日刚到子时,我便听到府里家仆来报,小文贪玩在皇城洛水边要放花灯,却当着羽林军的面被黑衣人劫走。我便带了府上几个家仆和护卫出了府,得知黑衣人将小文劫到劝善坊内。经过羽林军的围堵搜查,在血刃堂内的柴房隔间内找到了昏迷的小文。”
“什么?”安敬之一脸迷惑:“这血刃堂在我大唐也算是有些名望的门派,更何况他们的掌门楚归一还和我有些交情,怎会?”
安老笑了笑:
“此事却有蹊跷,一路被羽林军追击,怎么可能还跑回自己的总舵,再者去皇城门口是小文自己瞎闹瞎跑,若是要掳人何必选在羽林军面前,真当我大唐禁军是吃素的?一群江湖高手在夜深人静的天街,对付一个六岁娃娃和两个不懂功夫的家仆还不简单。此事还没完,刚刚救出小文,便有羽林军传信使来报,皇城又被贼人潜入,好在发现得早,将他们围在了迎仙宫内。”
“怪不得今早百姓已经在坊间流出各种传闻,结合父亲您给出的消息,这伙贼人目的不在小文,而在皇城。”
“哎,看来最近要出大事啊,我大唐盛世之下,蒙蔽了多少人的双眼,阳光越是明媚刺眼,低下头看到的阴影就越是清晰可见,”
安老叹了口气,又问:
“你此番去了长安护祥瑞,怎么如此着急就返回洛阳,怕是路上一刻也未曾歇息吧?”
安敬之自知任何细节都瞒不过父亲双眼,只得又把虎狼相关之事,统统告知。
“去吧敬之,既然小文这里没事儿,你就先去帮你大哥查案,以我对圣人的了解,只怕长安派来的人,这一两天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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