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快近子时,一张石桌,一杯热茶,一个人影端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请问这位老……”
安崇文还没把爷爷二字说出口,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刚刚距离的比较远,加上夜色较暗,所以看不太清,只觉得溪边小屋旁有个模糊的人影,再近一些,看起来更像一个老者,有着长长的胡须和花白的头发,可如今走到面前才发现,叫这人老者,未免太过名不副实。
此人不知年岁,虽然须发斑白,但身躯极为挺拔,面容也不算苍老,虽然相貌普通,但看起来却有些神采奕奕。他盘腿坐在溪边一颗圆石之上,似乎并未发觉有人靠近。
“请问这位老先生,在下无意中迷路,走到这里,请问该如何才能回到附近的小镇。”
安崇文虽然觉得不该打扰,但无奈自己确实已经迷路,只得礼貌的开口问道。可等了片刻,也不见这位老先生回答,甚至他就像没有听见似的,仍是一动不动。
“老先生,请问您……”
“静气养神,休要吵闹。”
老先生并未睁眼,仍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安崇文话说一半被打回,心里自然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毕竟是自己深夜打扰别人,况且此人深居嵩山后山峭壁之下,定是想要远离尘世喧扰。既然问路不得,看这样子老先生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下,安崇文只得四处走走看看,但这荒郊野外,又是深夜,不过一刻时间,便实在无东西可看,只得作罢。
又等了一刻,安崇文实在无聊的紧,便决定自己去寻出路,可他刚转过身,却听那老先生的声音传来:
“小子倒也算有礼貌,为何深夜至此?”
“老爷子,我是来嵩山参加武林大会的,可惜半夜闲逛迷了路,方才到了这里,打搅您了实在抱歉。”
“迷路?老朽这里十年来也不曾有人来过,无巧不巧你却偏偏深夜至此?”
那老先生腾然站起身来,明明是黑夜,但安崇文似乎看见周围的空气都随他一动,可再定睛瞧瞧,又分明哪有一点动静。
“老先生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若无意打扰冒犯,我在这里陪个不是。”
说罢安崇文双手作揖,轻轻低头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便欲离开。不料自己刚刚转身,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凭着直觉安崇文赶忙双腿蹬地朝着一旁闪去,可半晌过后却并无声响,也无丝毫动静,那老人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似乎那老先生从未动过,那阵劲风也似乎从未袭来过,就连地上的草都几乎没有丝毫晃动。安崇文一脸迷茫不解,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赶忙抱拳礼貌道:
“老先生,敢问您……”
那老人又盘腿坐下,轻轻闭上眼睛: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武功造诣竟然已到如此境界,将来必成大器。刚才一击你既然没死,我便不再忍心杀你这种少年天才,今日我放你走,但你需承诺忘了今天见到的一切,若有违承诺,我必杀之。”
安崇文心中暗叹:果然是这老人有古怪。只是他家世显赫,从小虽然学了很多道理,但心中一向自傲,别人敬我我便敬人,别人视我为蝼蚁刍狗,我自不必客气。今日自己只是偶然迷路,刚才若不是武功尚且过关,岂不是什么也没做便要死在这里,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要去哪里要说什么都是自由,这老人有什么权利主宰自己生死?想到这里,便没忍住道:
“这位老先生,在下只是不小心经过这里,若是有冒犯之处也已经道歉了,可您无故对我动了杀心,视我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如无物,我又何罪之有?从小家里长辈就教育我,尊重老者是必要的品德,可若为老不尊,我又为何去尊。我本想着老先生选择幽居山林,自是不愿让人打扰,况且您又与我何干,我当然没必要说,但您非要以我性命相威胁,我便偏要去说。”
“哼~有骨气,只是不知道,你若是死了,还能不能站着死。”
话音未落,那老人便动了,可似乎又没动,黑夜里安崇文也没瞧的清楚,只是分明又感觉到一股风迎面袭来,当即又是一个闪身。可才刚刚站稳身型,突然远在二十步之外的老人突然原地消失,下一刻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步。安崇文赶紧连退三步,到那老人攻击范围之外,谁料他并未追击,反而举起左手,轻轻挥下。可那手看似轻,实则快,甚至快到了极致,让你感觉--慢。
也不知怎的,明明那只手离自己两步之外,可自己分清感觉到杀意阵阵,便赶忙举剑来挡。只听“噹”的一声,飞雪剑似乎与空气中看不见的金属相撞,让安崇文连退三步,内息一阵翻滚。
“是无形剑气,没办法拼了!”
安崇文见自己与老者的武功修为差距过大,恐怕这样下去撑不过五招便会受伤,只得全力运起内劲,似乎要拼死一搏。只见他突然直立身型,暗自将全身内劲移至右手,又通过秘法将所有内劲移到剑刃之上:
“长剑似雪,剑芒如歌”
安崇文口中大喊,并在一瞬间将所有内力通过剑尖释放,自己面前的所有空气似乎都已化为一道无形长剑,朝着那个老人喷涌而去。
“好招。”
生死之间,那老人却似乎并未慌张,反而一脸赞赏,只见他后退一步,双手交叠举过胸前,屏气凝神,大喝一声:
“破!”
风消云散,安崇文面前两步的地面上,连杂草都被无形剑气消融,可那老者面前的一切都完好无损,似乎就连风都没有吹过,草也没有动过。
“好,好,好。”
那老者一边拍手,一边连说三声好:
“十六七岁的年纪,竟然能把老夫逼退一步,当真是天纵奇才,你用的可是飞雪剑法?”
安崇文此时已经有些脱力,不过他性子要强,扔是勉力站在那里,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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