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儿,还不赶紧回来看书?”他家院子里传来了郑氏的声音。

“来了。”陆方辰答应一声,叹了口气,进了自家大门,顺手将门关上。

自从知道陆方谕考上北山书院,还进了甲班,陆明礼和郑氏就跟受了刺激一般,要求陆方辰即便在姚家学堂里念书,也要比陆方谕强,希望六月份考试的时候能升到甲班,明年再参加童生试,最好能一举考上秀才或童生,好把陆方谕比到泥淖里去。

对于此,陆方辰只能苦笑。

他以前就比陆方谕的成绩差。现在陆方谕去了北山书院,有了好先生,他哪里能赶得上?爹娘无疑是痴人说梦。

只是每每看到堂兄、堂姐那漠视的眼神,他就不愿意跟爹娘争执。以前他不懂事,现在经过分家一事,他彻底长大了,他也知道,二房往后过什么日子,还只能指望他。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诸事不管,只管没心没肺的偷懒玩耍了。

陆方谕并不知道陆方辰开始变了,即便知道他也会不理。有些东西,比如自私,是骨子里带来的秉性,真不是被一件事刺激就能彻底改变的。不管往后如何,陆方辰,他都不想过多交往。

“谕哥儿来了?赶紧进屋坐。”陆厚仁这会儿在家,看到陆方谕,他连忙招呼进堂屋里坐。

二伯母听到声音,也从屋里出来,进了堂屋,手里还端着一盏油灯。

点灯费油,农村人一般都不怎么点灯,干农活劳累了一天,干脆天黑就直接睡觉。陆方谕回来就挺晚了,再吃了饭,这会儿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他跟陆厚仁寒喧了两句,感谢了今天砌围墙的辛劳一番,这才问二伯母:“二伯母,您说帮我姐姐看了一门亲,不知是哪一家?”

“就是我娘家侄子,今年十七,正好比茉娘大一岁。要不是我嫂子挑挑拣拣,非要找个好的,我侄子早订亲了。如今想来,跟茉娘倒是缘份。”

“二伯母,事关我姐姐的终身大事,我也不跟您绕弯子,就直接问了。他念过书吗?如今在家里做什么?家里情况如何?”陆方谕又问道。

“我们那地方,哪像咱陆家庄,因为族长重视,家家户户只要能吃饱饭,多多少少都送儿子去念几天书的。他没念过书,如今在家里种地。不过家境尚可,家中良田也有十亩,山地二十几亩。家里如果太穷,连亩田地都没有,我可没脸来跟你说亲事。”

二伯母说着,语调就变得语重心长起来:“谕哥儿啊,这婚事呢,可不是光看家境就成的。我也知道我这侄子,家境也就一般,在你看来,或许你姐姐嫁过去要吃苦。不过过日子,可不光讲究这些。公婆是否和善,家中人口是复杂还是简单,妯娌是否好相处,这些才是顶顶重要的。依我看,家境呢,只要能吃饱饭,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其他情况还能过得去,也就可以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方谕一眼:“要知道,你挑别人,别人也挑你呢。谕哥儿你年纪小,不知道,这多少人家,都不娶丧母之女,觉得没有女性长辈教导,女孩儿容易长歪。要不是我拍着胸脯保证茉娘是个好孩子,性子柔软,样样能干,我那嫂子连考虑都不带考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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