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贤镇原是沂山脚下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正因为小镇的南面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穆陵关,故而历朝历代皆有官兵在此驻军,餐风露宿,远离妻儿,披甲人不免心里孤苦,一些胆大的将士便或明或暗的搬来家属,一来解了两地相思之苦,妻儿也可以依靠驻军的势力在此做些买卖。

久而久之,小镇上的外来户越来越多,这些人又多是披甲人的后代,尚武是他们的本性,齐贤镇逐渐变成了鱼龙混杂之地。

金人南侵,宋兵溃逃,齐贤镇成了无人管辖的真空地带,一些地痞流氓趁机兴风作浪,欺压客商,强买强卖,敲诈勒索,无所不为。

一位麻布短褐的少年挑了一担干柴走进西市场,见几个卖菜的小贩懒洋洋地蹲在地上,便挨着他们放下了担子。

市面上没有几个闲人,大家也懒得去招徕那些挑剔的客人。

少年郎不言不语,静静地等候着买主。午后的暖阳斜斜的照在人们身上,西市场仿佛变成了催人昏昏欲睡的天然客店。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短促的低喊:“快跑,霸王来了。”

“哗”随着一阵惊恐的呼喊,西市场上的客商突然风卷残云般四散溃逃。只留下昏昏欲睡的少年孤零零的站在两捆高高的干柴中间。

众商家的举动惊醒了卖柴的少年,正纳闷大家为何这麽快就散了场,一眼瞥见不远处走来了五位横行霸道的浪荡公子。

为首的正是被大家称作霸王的高凌,就见此人一身绿袍,凸眼凹腮,左耳夹着一朵硕大的芍药花,活像一只青蛙爬上花枝。

此人是一个狠角色,据说京城里曾经有一个亲戚是皇上的宠臣。打小养成了强横的德性,欺行霸市,买卖人口,无恶不作,为患一方。

这样的人自然身边少不了爪牙。

高凌见自己一到,西市场瞬间清场,心里不免得意,一抬头看见一个身高七尺的少年,呆呆地站在自己面前,眼里竟然没有半丝惧色。

高凌伸出左脚踢了踢少年的干柴说:“小子,他们都跑了,你为何不颠?”

少年瓮声瓮气地回道:“你又不是老虎,我为什嘛要躲开?”

“吆嗬,这里还有个不怕死的主。兄弟们,这担柴小爷要了,送到怡红院,让我的黛玉妹妹收了。”

四个爪子伸手就要抢柴,少年横起扁担挡在爪子面前,冷冷的说道:“一吊铜钱。”

高凌双眉夸张的抖动了一下,将耳朵伸到少年面前:“小爷从来没在西市场买过东西,我只会抢。”

“没有人从我手里抢过东西。”

“吆嗬,小子比小爷还横呐,孩儿们,打。”

高凌一个打字出口,四个爪子顿时将少年围在中心,一个爪子似乎认出了少年,奸笑着说道:“这不是神农谷的私孩子吗,就你也敢向霸王开口要钱?不要命了吧。”

私孩子一词是当地土语,私生子的意思,这句骂人的话何其歹毒,特别是少年这样的孤儿,更是无法忍受的耻辱。

神农谷主放下手中的扁担,暗暗攥起了拳头,他知道自己力气大,出手就要死人,所以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毕竟杀人是要偿命的。

爪子们见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纷纷出手拉拽着少年身上的麻衣,起哄架秧子的哄笑着。

忍无可忍,何须再忍!

蓦然,少年出手了,电光火石之间,半空中四个爪子发出阵阵惨叫,扑通通跌落在主子面前。

“啊好”不知何时集市上开始聚集起一群胆大的镇民,见爪子们失利,怯怯地叫起好来

高凌脑袋一阵发紧,这小子看似木讷,竟然有如此的神力,看来自己的面子,被这几个废物丢尽了。

丢了面子就一定要加倍的找回来,高凌拉开架势,摆出了少林功夫中虎拳的起势,一路舞起来,果然是虎虎生风,众人刚刚扬眉吐气了一回,突然又为少年担起心来。

神农谷主俊眼轻瞄:“花架子,只能唬那些三脚猫的混混而已,今天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霸王。”

抬腿,看似轻描淡写地一个斜踹,呜呜喳喳的小霸王突然一声惨叫,一根大腿瞬间弯成一个可怕的的直角,剧烈的疼痛,让高凌扑腾起一地的尘土,耳边的芍药花翻滚着跌落在神农谷主的脚下。

“好”“打死这个畜类”镇民们群情激昂,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

少年轻蔑的一脚踩上小霸王的耳根:“高凌,不要以为大家都怕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人家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谁愿为了一点微利招惹你这个滚刀肉?,今天遇到我活该你倒霉,有胆子,养好伤再来找我。”

魔皇命令刚刚收纳的弟子朱慎华箭守住谷口,自己则一步步走向花神的大殿,鬼魅的狐步,惊起了沿途一地花精,看来她们的修行还不足以在魔皇面前做到遁形,为了保命,众花精纷纷飞到大殿前的花神身后躲避。

“另微夫人,别来无恙啊,孤前日请教你的事情,决定了吗?”

另微夫人惨然一笑:“魔皇,本座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的花蕊夫人不是你的小周后,当年小周后就死在你的怀里,枉你都看在眼里,还有什么异议?”

“世上的事情真的就眼见为实吗?从前的那个阉人写史记,两千多年的历史也是他亲眼看到的吗?”不疾不徐的说完这话魔皇眼里露出一丝忧郁的浅笑。

不得不说魔皇生了一副极为清秀的脸,一袭洁白的天衣,衣袂缥缈,映衬着脑后垂垂丝发,正是世人眼里独一无二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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