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该来的总会来,快了。是惊喜还是惊吓,全在你自己的感觉。”方山木神秘地一笑。
古浩一抹眼泪不哭了:“算了,不哭了,虽然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但当着小孩子们的面,也怪丢人的。已经是过去十几年的事情了,不值得再流泪了。”
“真正的刻骨铭心的爱情,不管过去多久,一想起来都会流泪的。”成芃芃一整天都有几分闷闷不乐,状态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自顾自喝了一口啤酒,“就像是一根永久植入心中的刺,有倒钩,碰不得拔不出,安静地长在心上某个被遗忘的角落,一旦想起,就会痛入骨髓。知道为什么现在90届都喜欢看青梅竹马的爱情?喜欢专一而长情的恋人吗?”
“因为缺少,所以渴望。”方山木一语道破真相,自得地嘿嘿一笑,“以前的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但古人出行,总会有小妾随行。现在的高铁和飞机很快,微信更快,一生可能会遇到很多人,也会喜欢上许多人,但我们还是最渴望与一人终老,在一城安度一生。”
“方叔真了解我们90届,已经和我们90届打成一片了。”成芃芃嘻嘻一笑,看了一眼手机,“也该来了,约好的是8点,已经超时几分钟了。”
杜图南和古浩碰了碰杯:“说句良心话,我真的羡慕你们70届的爱情,还有可以刻骨铭心的回忆。而在我们80届的爱情中,既不如70届真实而热烈,又不如90届直接而胆大,我们的爱情,说是真爱吧,总觉得欠缺一点什么,说是不爱吧,又觉得离不开对方。唉,太难了。”
“可以理解你们的纠结。”方山木点头,这些年来他也接触了不少80届的同事和朋友,了解过他们的生活状态和价值观,“80届一代人,出生时,改革开放刚开始不久。上小学时,中国的经济开始起步,大学还免费。中学时,国内的经济逐渐起飞。等上大学时,小学开始免费,但大学却收费了。毕业时,大学生不再包分配工作。而上学时,房子也可以分配,毕业后需要买房子,房子商品化了。70届还好,哪一步都没有赶上,也就没有遗憾和怨言。90届却都赶上了,他们也不觉得小学免费大学毕业不包分配房子商品化,有什么不对。”
“这些时代的变迁和爱情有什么关系?”胡盼很是不解,歪着头问。
“当然有关系了,社会结构的变化,会带来商业行为、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的变化,anyay……”杜图南力图用专业的术语来解释清楚,却被胡盼打断了。
“说人话!”胡盼眼睛一瞪,故作霸道,“不知道我最讨厌中英文夹杂在一起说话的腔调吗?”
杜图南板着脸:“简单来说就是,70届的爱情是在还清贫的年代发生的,所以真实而纯朴。80届的爱情是发生在说穷不穷说富不富的年代,而且80届在大学时代又赶上了出国潮,爱情就多了各种附加的社会变数。90届的爱情出现时,中国已经富裕起来了,而且90届的女性很独立很个性,爱情就相应的变成了另外一种务实而平等的风格。”
“还是没听太明白,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喝酒。”胡盼举起酒杯,“在我眼里,不管是70届80届还是90届,都有完美和不完美的爱情,都有好和不好的爱情故事,都是不同类型的渣男和渣女……”
她一口酒喝下,鼓起了腮帮子,咽到一半时愣住了,酒含在嘴里,双眼圆睁,仿佛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了这是,见鬼了?”杜图南见啤酒顺着胡盼的嘴角流了下来,沿下巴而下,滴落在了她的胸前她浑然不觉,就拿过纸巾替她擦了一擦,然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风衣黑帽子黑墨镜的男人从门外进来,大步流星,直奔胡盼而来。
片刻之间,他来到桌前,目光一扫,落在了成芃芃身上:“请问是成总吗?”
“你来了,坐,坐我旁边。”成芃芃拉了拉身边的椅子,“我来介绍一下,江成子,公司新员工,负责市场。”
随后,成芃芃又依次介绍了方山木几人。
江成子和方山木几人打招呼时,大马金刀地坐着一动不动,别说起身了,连弯腰都欠奉,腰杆挺得笔直,俨然一副他是领导的派头。
成芃芃的旁边,正是胡盼的对面。江成子依次打完招呼后,才冲依然一脸愕然的胡盼玩味地一笑:“胡盼,我们又见面了,而且还成了同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胡盼总算咽下了嘴里的酒,翻了翻白眼,她呼地站了起来:“方叔,你说的条件就是他?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来,全部瞒着我,非要看我出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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