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提着仅剩的武器,那柄短弧刀,一瘸一拐向着小布宁的背影走去,同时嘴炮全开。
“嗨嗨亚历山大布宁,折磨一个克隆体有什么意思冲我来啊怪物跟怪物,好好地打上一场哦我忘记了,那可是你老婆的姘头,你不打他打谁我说兄弟,我都为你心碎了,你老婆居然不喜欢你这么牛逼的大人物,要喜欢一个傻逼的克隆体,还想给他生孩子。我特别为你伤心真他妈的伤心,憋屈坏了唉唉我们可怜的亚历山大宝宝,他的日子是多么地不容易,主子们欺负他,老婆红杏出墙,女儿到最后还选了假爸爸,结果成了孤寡老人。为什么呢我们可怜的亚历山大为什么这么惨呢因为他是个卑鄙小人啊因为他一辈子都像个蟑螂一样生活在暗处吃屎,哦不对我说错了,吃尸体过活啊他说我吃得好爽啊好爽啊吃着尸体我就是大人物啦我就能登上世界的巅峰天呐怎么回事这么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东西就要封神了其他的神不觉得恶心么”
他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说唱艺人那样,竭尽所能地挖苦嘲讽,只恨自己语文功底有限,没有更肮脏更恶毒的词汇。
但他从未觉得如此地酣畅淋漓,他腿断了可是走得扬眉吐气,就像武侠里那些腰间带刀两襟带风的侠客。在他的眼里那不只是亚历山大布宁,是赫尔佐格,是隐身幕后的权力者,还是那些站在世界之巅的所谓君王所谓贵族所谓上等人。
他就要死了但是他不在乎,为什么他妈的手边就没有意大利炮呢好让把高喊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拖上来给老子开炮开炮开炮把那王八蛋给老子炸得粉碎
他哈哈大笑,这是不想跟小布宁示弱,告诉他其实人也可以不怕死,可他路过克里斯廷娜的尸体时又忽然悲从中来流下泪来,他就这么又哭又笑的,像个入戏太深的演员。
小布宁果然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黄金复眼中杀机澎湃。
他如今是接近完美的生物了,污言秽语原本伤害不到他,但就像进化后的克里斯廷娜那样,他也难免还被作为人类时的记忆所纠缠。
他以翼骨撑地,对着路明非弹射过去,翼骨末端的爪刃带着鬼哭般的尖啸。路明非不闪不避,甚至没有提起短弧刀招架,他似乎真的沉浸在骂人的快感里了,哪怕下一刻要送命都不能让他停嘴。
“来啊来让我给你一个温暖的抱抱免得你这个众叛亲离的老王八蛋孤单寂寞冷。”路明非张开双臂,把全部的要害暴露。
爪刃带起的锐风已经掀起了路明非的头发,下一刻他就要身首分离,有人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时间暂停,周围静得仿佛太古洪荒。
路明非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到这个异状,死死地看着小布宁的黄金复眼,缓缓地说骂出了最后一句,“这个城市可真他妈的太冷了冷得我都为你心碎”
“哥哥,你说你这是何苦”路鸣泽慢悠悠地从路明非背后走出,把小布宁的爪刃拨开了一些,方便他搂着路明非的肩膀。
“终于出现了么”路明非冷冷地说,“来了就干活吧”
他当然不是发了神经非要过这个嘴瘾,他把最后的希望还在赌在了路鸣泽身上。他赌小魔鬼并没有放弃自己,在他卖掉最后的14灵魂前,小魔鬼是不会让他死的。
“我不出来是为你好,怕你冲动。就剩14条命了,要省着点用。你说用来把师姐追到手,我二话不说现在就跟你画押成交你说杀他杀鸡用牛刀,这是一种浪费的行为。”路鸣泽往小布宁脸上吐了口口水,正中鼻梁,缓缓地往下流。
“哪来的那么多屁话我不爽我不开心我愿意要你管”
“可真的没必要啊他是个什么下三滥的东西花费14的生命杀他,我都为你不值我跟你讲他这个级别,在龙族里,别说登上什么巅峰,也就是给那几位至尊级的大家伙修修脚指甲的货色。你又是什么级别你要弄死他不过是弹弹烟灰的事儿。”路鸣泽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口吻,“什么身份的人干什么身份的事儿。他不值得你亲自下场,连我这种跑腿的都嫌脏。”
“免费也行”
“就说不能老给客户发大礼包吧发多了客户都成习惯了,收费产品反而不惠顾了,居然还拿自己要挟魔鬼。”路鸣泽叹了口气,“行,这事儿我帮你摆平,不过得用我的办法。”
“我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就想看他死要最惨的那种”路明非咬牙切齿。
“惨还不好说么就怕尺度太大影响到哥哥你的身心健康啊”路鸣泽笑着打了个响指。
时间立刻恢复流动,小布宁仍是急速地扑向路明非,爪刃带着凄凉的寒光,下一刻就要把路明非分尸。
路明非没有龙化,也没有什么奇迹发生,只是那口神奇的口水还黏在小布宁的鼻梁上,昭示着小魔鬼来过的事实。
可就在爪刃要将路明非开颅的最后一刻,小布宁猛地转身,所有爪刃全部撤回。
小布宁挡住了路明非的视线,所以路明非没有看到,小布宁的背后,一道迅疾的黑影以跟小布宁完全相同的速度和轨迹运动,趁着他攻击路明非,对他的背心发动了偷袭。
黑影的手中,正是那柄被小布宁丢在克里斯廷娜身边的蜘蛛切。
但小布宁比他更快,那个转身之迅捷,似乎已经违反了物理规律,爪刃纵横斩切,原本蓄积的暴力全都倾泻在那个黑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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