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缩,胚体煅烧收缩的原因!”任宁很快找到陶罐破裂的原因。
陶瓷煅烧之前叫做胚体,虽然有固定的形状但其中还有水分,煅烧之后水分完全蒸发势必会引起胚体的收缩,若是一个桶装器物也不会破裂胚体会均匀的收缩,而陶罐有一个变径,变径的地方会向上下两个方向收缩,相当于比其他地方多收缩了二倍,如此一来导致变径位置很薄甚至破裂。
也就是说只要弄清楚胚体的收缩率就能制成厚度均匀的成品。
任宁没有立刻给高伯解释这个道理,而是独自来到黏土旁,只做了一个简单的长方体,并用尺子测量长方体的厚度,然后跟随下一批胚体一起进炉。
他的行为令所有人不解,这分明是浪费窑炉的空间,这次也只能同时煅烧九个胚体。
起把桩师傅本不想让他放入,而一旁的大小姐则点点头示意开火。
形状复杂的陶器要烧制四五个时辰,瓷器甚至要烧制一天,这一批胚体虽不复杂也至少要两个时辰。
高伯不太关注炉内的情况毕竟任宁只放入一块长方体,于是独自一人开始制作新的胚体,希望下一次能够成功,反倒是任宁对这块长方体有很大的期待。
掌管着众多产业的秦歆瑶事务繁忙本应离去,但看了任宁的表情也决定留下来看个究竟。
伴随着把桩师傅的一声开炉两个时辰终于结束了,高伯早早的将新的胚体拿到窑炉旁边,而任宁满是期待的取出那块不起眼的长方体,然后再次测量厚度。
“八分!”任宁精确的读出长方体的厚度。
他记得煅烧之前是一寸现在只剩了八分很快便得出黏土的收缩率是百分之二十。
“高伯,只需让变径的地方比其它地方厚五分之一即可。”任宁兴奋的说到。
不远处的秦歆瑶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满是疑惑“难道他也烧过陶瓷?”
掌管南窑的秦歆瑶自然知道黏土的收缩率,只是叫法不同,这些都是工匠师傅们耗费大量时间总结出来的规律,没想到被任宁一语道破,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被称作庸才的任宁,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就连高伯也觉得奇怪,任宁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不曾记得任宁给人家出过什么主意,不过高伯还是按照任宁的说法细心的控制胚体不同部位的厚度。
方才又起火了一批坯体,也就是说按照任宁说法制作的这个胚体最快要四个时辰才能出炉,而现在已经午时,恐怕要等到傍晚才见分晓。
任宁有的是时间不怕等待,秦歆瑶却等不起,更何况她大概猜到了结果,带着两名婢女缓缓离去。
等待的这个过程中任宁可没闲着,他正好趁机了解一下炎朝陶瓷工艺进展到什么程度,也能与他熟知的历史对应起来。
通过高温窑炉还有瓷土他可以断定瓷器已经出现,但不知他们能烧出什么品质的瓷器。
恰好这个时候高温窑炉开炉,各个形状各异的瓷器映入眼帘。
其中五个白色的瓷瓶,五个带有花纹的瓷盘,虽说十个瓷器中没有破裂的但有一个白色瓷瓶中带有暗黄色,两个瓷盘花纹颜色不纯显得有些扎眼。
“白瓷跟彩瓷!”任宁心中感叹,制作这两种瓷器并不简单。
制作白瓷首先要用瓷土做成胚体,然后放入窑炉烧制成型,然后用淘洗干净的釉汁均匀涂抹再次放入窑炉烧制,最终成型。
成品白瓷质地均匀洁白如雪,而那个略带暗黄的瓷瓶显然是釉汁淘洗不干净。
彩瓷制作更为复杂,胚体烧成后要用染料绘制各种花纹图案,然后均匀的涂抹釉汁进炉烧制。
成品彩瓷色泽鲜艳纹路清晰,而那两个瓷盘颜色不纯显然是染料中有其它杂质。
白瓷颜色不纯问题还可以解决,只要釉汁多淘洗几遍即可,而彩瓷染料不纯这个问题不好解决。
瓷器上用的染料可不是涂在布匹上的染料,而是矿土里的金属氧化物,进炉之前这些染料并不鲜艳经过高温煅烧跟还原后金属氧化物被还原形成金属单质嵌在釉汁中格外漂亮。
古代技术落后能够找到相应的金属氧化物实属不易根本没办法祛除其中杂质,这也就导致瓷器颜色不纯。
任宁立刻判断出炎朝已经初步掌握了釉下彩工艺,不过距离釉上彩或是青花瓷之类的高品质瓷器还有一定差距。
“大叔不知南窑能否烧出青瓷?”任宁走到一名工匠师傅面前问道。
青瓷也属于釉下彩,工艺要比彩瓷简单,不过要烧出通体碧绿的青瓷也不容易,既然他们初步掌握了彩瓷工艺想必也掌握了青瓷工艺。
对于青瓷这个名称工匠师傅有些陌生,而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找来一个略微泛着红色的碧绿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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