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春夏秋冬,时令变化,自秋分后昼短夜长,已是深秋太阳似乎也变得懒惰,赖在被窝里迟迟不肯露头,过了卯时才出了些红晕,昌江散发出淡淡的寒气,街道上鲜有行人。
万瓷都的众人起的很早,开了大门,不见一名顾客,即便天还将明未明,这个时候也应该排满了购求青花瓷的客人。
任宁除了叹气之外还略有些气愤,自己飞了九牛二虎之力创建的品牌,竟被范家坏了规矩,于是急忙部署一番几人分为三路。
没了客人万瓷都还是要开的,高伯留下镇守,小六子拿了两千两银票急急忙忙赶往范家陶瓷,总要抢占先机,一口气买下所有青花瓷。
任宁跟小三子偷偷摸摸的来到西窑,隐藏在旁边的山坳上,两人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显然成了“刺探军情”的老手。
天刚蒙蒙亮西窑的工匠陆续赶来,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干劲十足,显然是有经济支撑,人都是自私的拿的钱多了自然会积极。
除了工匠之外一名身穿青衫的家丁手里拿着个布袋,偷偷摸摸进了西窑,与主事交涉一番,得了不少银子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此人正是昨日进了小巷的那位,任宁等的也是他,不过很可能要用一天时间。
任宁与小三子不是第一次“守株待兔”有了经验,带了不少干粮,绝对能坚持到傍晚,甚至可以大地当床,野草当被,轮换着午休。
此时此刻小六子排在范家陶瓷大门的最前面,刚刚开了个门缝便迅速挤进去,丝毫不顾后面众人的眼神。
进了大厅立即抢占柜台的位置,直接把两千两银子甩在掌柜面前,掌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两千两银子却是真。
最后小六子花费一千五百两成功购买范家陶瓷所有的青花瓷,后面那些顾客唏嘘不已,掌柜也只能耐心解释。
若说这范家陶瓷的掌柜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俗人,哪懂得营销的哲学,有钱就是大爷,才不管其他顾客的感受,丢失信誉也是迟早的事。
“阿嚏。”任宁望着刺眼的阳光强行打了几个喷嚏,心痛的说到“老子那一千五百两银子怕是又要打水漂了。”
爱财如命的他若不是为了维持青花瓷市场的秩序绝不会乱花一两银子,这全然当成一种投资,一种高风险的投资,他总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自己正慢慢掉进别人的圈套。
太阳急速运动着,越过重重障碍,终于没入西山一隅,留下一缕残红,三十件青花瓷从窑炉中取出,任宁仿佛看到一千五百两银子又要离自己而去。
工匠们领了银子高兴的离去,为了激励他们的热情范家每日给他们一两银子,这在炎朝绝无仅有。
那名青衫家丁也想追赶着落日没入西山一隅,却被任宁跟了捎,一路来到昌南城南门,然后拐进一个又一个的巷落。
这次连小三子都有些头晕,说不出个一二,任宁拿着一张宣纸,攥着毛笔,不断画着,显然是想拼凑出大概的地图。
很快又来到那户普通人家,青衫家丁鬼鬼祟祟的敲了三下门栓,很快露出一条门缝,那人对青衫家丁渐渐熟络立刻辨认出身份,放他进来。
任宁拉着小三子匆忙的跑到院墙旁边,立即吩咐他半蹲着,当做自己的爬梯。
小三子似乎明白为何任宁要带上自己,分明是充当人梯,也不敢误了大事,让他踩着大腿,又上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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