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过后整个江南迎来初夏,再也不是那种连绵不断的细雨,取而代之的是倾盆大雨。
这是至丰十三年第一场大雨,豆粒大的雨滴落在鄱阳湖里激起成片的水泡,疾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浪花。
道路充满泥泞,马车的轮子卡在深坑里死死不能动弹,任宁身穿雨披头戴斗笠,用力拉着马车,绝情也在后面推着,这匹马似乎受到了惊吓死活不肯前进。
无奈之下任宁也只能用缰绳把它拴在附近的一颗大树上,踩着湿滑的地面,迎着疾风,淋着大雨徒步前行。
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计划,索性小灵给他准备了雨披、斗笠,然而脚上的布鞋早已湿透。
“妈的倒霉透了。”任宁脱下鞋子赤脚前行,整个身体早已被湿透,像极了落汤鸡。
索性他们离鄱阳湖不远,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已经来到岸边。
看着波涛汹涌的湖面任宁吐了口唾沫,岸边哪还有摆渡的船只,今日怕是过不了鄱阳湖。
任宁此行为麻鸭而来,也不着急,只是在这种雨天露宿山野总不是个办法,轻则染上风寒,重则湿气入体留下病根。
“公子坐船吗?”就在这这时岸边的一个角落传出声音,分明是个蜷缩的老人,听到岸边有动静这才提高了声调。
此人正是三个月前载任宁过河的老伯,淋了倾盆大雨显得更加瘦弱,上半身的衣服湿透,显现出几根明显的肋骨。
“老伯,您怎么还不回家?”任宁大声的问着,年轻人都受不住这等天气,他却在坚持着。
“不能因为下雨不吃饭吧。”老人回答的很随意,却表达出内心的无奈,哪怕一天不工作他便没有饭吃。
今日还只是下雨,倘若下了冰雹他的处境更加不堪,甚至有性命之忧。
任宁与绝情急忙上了小船,老人用力撑着竹竿却不见船身前进,这一叶扁舟摇摇晃晃随时都有侧翻的可能。
任宁拿起另一根竹竿为老人减轻些负担,竹竿用上力道的那一刻任宁感觉整个身体都要散掉,他真不知道老人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或许这就是生活,他从未体验过的生活。
大学毕业后任宁总觉得工作不满意,不顺心,却不知还有很多人比他过的更艰苦,此时大概理解了挣钱不易的心情。
当然任宁也不是娇生惯养,再加上几个月的锻炼总算是有几分耐力,一下下撑着竹竿。
对面的老伯脸色突然有些难看,大概是扭了腰,这种天气绝对要用三倍以上的力道。
绝情竟然主动接过老伯手中的竹竿,淡淡的说到“我来。”任宁看了有些欣慰,他确信绝情总有一天跟常人一样,懂得爱恨情仇,拥有七情六欲,倒是这个名字有些不匹配。
任宁不知他为何叫做绝情,大概跟绝情顶,绝情洞有关,另外绝情那套剑法任宁也觉得有些狠毒,多半也跟绝情二字有关。
他们二人力气要比老伯大,船只前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一个个浪花打来小船摇摇晃晃,却不曾退缩。
老伯拿出舀子将水重新倒入鄱阳湖,以此减轻船身重量。
原本只需一刻钟的时间,他们足足用了半个时辰,风是冷的身体确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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