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今日出门,身上是带着使命的,不单单是要跟沈钰去踏青,还要找到彭良才,劝他放弃轻生的念头。/网hps//la
两人乘舟去上次彭良才跳河的地方,沿秦淮河往北,经过武定桥时,有人在桥上喊了一声“沈文砚!”
沈钰抬头往上看,见两个穿儒衫的青年正伏在栏杆上向他招手。
“董靖兄、宣舟兄。”沈钰向他俩拱了拱手。
两人显得有些激动,立即往码头这边跑,沈钰原本只是想打个招呼就走,见他们从桥上下来,只得命船夫靠岸。
“是我在国子监的同窗。”沈钰小声对林霜道。
“文砚可是要去参加禾丰学社的聚会?”
沈钰摇摇头“我带弟弟去城外踏青。”
两个青年一齐狐疑的看向林霜,林霜连忙有样学样的叉手施礼。
“竟不知文砚还有一个弟弟,果然也长得跟玉人一般。不过这个时辰你们往北去,难道是要去神烈山?到那里只怕已经天黑了。”
另一个道“董靖兄说的是,你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文昌楼,今日禾丰学社包场,以文会友,许多江南才子都参加,诗文活动也多,踏青什么时候不能去,禾丰学社的这么热闹的聚会却难得遇到一回,你何不带弟弟去见识见识。”
沈钰难得的犹豫了一下,低头看林霜“你想去看看吗?”
“可彭良才……”
“你若是想去看,我们去里面看一会就走。江南文风鼎盛,尤其以南京为最,士子们喜欢交游结社,诗社、文社、词社、画社、棋社、讲学会、经社……每社皆有才学出众者领头,每次聚会所作诗文词画也常有惊艳之作传出,儒雅云集,分曹比偶,相睹切磋,别有一番热闹。而禾丰学社博采众家之长,不论诗、词、文、画等各科只有有所长者皆能入社,所以每届聚会,规模盛大,活动五花八门,热闹非凡,这在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林霜被他说得心动不已,顿时跃跃欲试。
那个叫董靖的听了叹息道“那是早几年前的事了,文砚你这几年不在南京,对如今的风气已有所不知。如今的学社,大多已被官宦富家子弟把控,平常的聚会也多沦为他们争强斗胜的场地,已无开始士庶燕会,雅而唱和者众之盛况了,只不过这次的禾丰学社聚会,是逸王爷府世子和魏国公府徐三公子牵头举办的,来的都是名人,想必没人敢在他们面前放肆,平日那些爱出风头的公子应该也会收敛些。”
“那我们看去看看就走?”林霜仰头询问。
沈钰点点头,邀请岸上两个人上船。文昌楼建在秦淮河畔,与贡院隔着贡院街遥遥相望,走水路更畅快些。
“沈……哥哥,你入禾丰学社了吗?你是以什么才艺见长?”
叫宣舟的男子哈哈笑道“文砚贤弟是南直隶年纪最小的案首,当年院试一考横空出世,如持明先生所说,江南士子多如天上繁星,唯文砚最令人瞩目。天下文章做得比他老道的没他长得好看,长得好看的又不如他诗文出色。文砚贤弟不仅做的一手好文章,诗、词、字、画皆出众,人送外号五绝玉公子,文昌楼里还收录有他的墨宝呢。”
林霜顿时两眼放光,冒着粉红泡泡仰望着他,沈钰尴尬的轻咳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脖颈,将她拉近了在耳边轻声道“是我娘自作主张,花了重金请持明先生宣扬的,我反对过,没用。这什么玉公子的外号,也是我娘雇人传的。”
林霜“……”
这沈钰的娘还挺厉害的,懂的给儿子铺人设,还知道怎么造势。
不过这一点倒是提醒了林霜,她灵光一闪,云表姐的事突然就有解了。
“沈……哥哥,我有一个想法……”林霜兴奋的拍他。
沈钰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到了。林霜往前一看,见一座六层高的飞檐楼阁矗立江边,檐下挂着“文昌楼”三个大字,富丽堂皇,恢弘大气。
她的注意力立即被这金碧辉煌的建筑吸引了,船缓缓靠岸,沈钰牵着林霜跳上码头。
文昌楼的大门在另一面,临江的出挑是一个架在河面的平台,平台上架了几张仿古的木雕祥云萦绕矮桌,桌后或坐或横躺着几个披着头发,穿白色宽袍大袖的男子,他们似乎喝多了,正敞着衣裳,用筷子击碗高唱桂枝儿。
林霜还以为乱入了什么戏班子的排练后台,正奇怪的打量他们,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牢牢的盖在她的眼睛上。
“别看,当心污了眼睛。”
不就是几只白斩鸡的胸吗,至于看都不能看么?林霜哭笑不得,扒开他的手,跟着他们从后门往里去,她凑到沈钰耳边,小声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董靖在一旁听到了,摇头解答她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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