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极力控制,控制,再控制,最后终于挺过了这场危机。
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又倒了一杯温开水,一饮而尽,这才长舒一口气。不过,他清楚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健康堪忧,已经数次拉响了警报。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他默默思量这句话,不禁黯然感叹,啥都让自己摊了。
第二天,他顺利带老太太出院了,等再回到那个家,已经让他感到疲惫不堪了。
这一次,老太太并没有到家的感觉,东瞧瞧,西望望,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他看在眼里,只能报以苦笑,也许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家。不过,他感觉老太太很可怜,虽然还活着,但潜意识已经体会不到任何人间乐趣了。
他的疲惫转为一副怜悯:“娘,您累了吧?快坐下来歇一会吧。”
老太太从村外一直走到这个家,双腿确实有点酸,便顺势坐了下来。
他一看老太太挺消停,便开始忙碌起来,直到傍晚,才把这个破烂不堪的家收拾整齐了。老太太虽然偶尔要‘作一作’但都被他耐心‘镇压’了。只要有他在,就可以摆平这个不安分的老太太。
当天晚,老太太平静入睡了。已经劳累一天的他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老太太在白天很累人,还好在晚很省心,几乎可以安静睡一宿。他可以借助整个晚来栖息劳累一天的身心。不过,今晚他实在无眠,即便这几天在医院里摸爬滚打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他的大脑已经容纳太多的内容,膨胀得他无法安逸入眠。
他不得不走出户外,在院落里仰望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今晚是半月,发出不明不暗的光芒,映射着他那张充满惆怅的表情。
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又到了一个绝境的临界点,压抑得他无法呼吸,心情抑郁到了极致,如果不尽快释放下来,会让他崩溃的。但他并没有冲着夜空大吼一声,担心惊扰了好不容易消消停的老太太,但他又实在想发泄一下,干脆打开院门,让自己置身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中。
由于这里是一片废墟。曾经的路灯都拆卸掉了,能够为他引路的只有夜空中的微弱月光和星光。由于到处是残砖碎瓦,让他一路磕磕绊绊,但他还是要尽量离得远一些,不愿让家里的老太太听到一点的声息。
当他刚走出十几米,突然眼前一亮,一个人影正从眼前掠过。
他是谁?为何在深更半夜出现在这片废墟?
他顿时产生了警觉,立即加快脚步去追对方。
由于人影距离他比较远,动作也很快,令他一时无法逼近。他只能加速追击对方——
他俩一前一后,很快走出了这片废墟,彼此的间距已经很近了,并且都暴露在外面的路灯下。
他仔细端详着前面的背影,发现对方是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子,虽然看不到面孔,但从各方面体型特征判断,对方是一个中年男子,甚至与他的年龄相仿。
他心里充满了疑问——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从那里走出来?难道他是一个走夜路的人因为内急,只是进入废墟中方便一下吗?
他的判断是有依据的,虽然那片废墟被几段彩钢板圈着,但因为有数个进出口,里面有无数行人方便过的痕迹。
他不能贸然去惊扰对方了,本来已经逼近的身躯逐渐慢了下来。不过,他刚想‘改弦更张’,又突然紧张起来。原来,这个行人走路是跌跌撞撞,即便身在路灯照耀下的街道,似乎浑浑噩噩的。更让人担心的是他并不走路旁的人行道,而是靠近街道中间,并且像一个醉汉。看他的举止就是一个醉汉。
此刻,在这条街道,虽然鲜有行人了,但过往的车辆还很频繁,尤其在这个时刻,每辆车都加大油门,似乎要争分夺秒赶往目的地。
他望着一辆辆呼啸而过的汽车,对前面的行人更加担心了,冲他又加快了脚步,打算劝他返回人行道。
就在这个时刻,一辆大卡车呼啸迎面开过来,发出两道耀眼的光柱,虽然面对前面行人,依旧没有减速的意思,只是频频鸣喇叭。
然而,那个行人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更加靠近了街道中央,并有可能跟对面逼近的大卡车迎面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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